終於過年了。
唐家自然也是忙碌了一個多月。可是就偏偏的不巧,正月初一輪到了唐東洲在宮裡值夜,不能和家裡人一塊兒過年了。
也是因為這個,唐家大年三十過得比正月初一熱鬧,從早上開始府裡的炮仗聲就沒停,唐子庭難得也是不用去鋪子,渾身輕松的和唐青鸞坐在正房的榻上,陪著爹孃說笑。
因為今天三十,還不到串門拜年的時候,所以一家子坐一塊兒,難得說了大半天的話。唐大太太穿著嶄新的金緞繡花狐毛褙子,眉飛色舞的跟丈夫說著女兒婚事的準備情況。
她和齊夫人現在關繫好的很,倒成了老姐妹倆,來往得多,要說的話自然也多的很。
說了一大堆了,才後知後覺的推旁邊吃瓜子的唐青鸞:“哎呦!你怎麼大喇喇的在這裡聽著?還不去……”
唐青鸞忙叫:“我不去!屋裡暖暖和和的,我哪兒也不去,您要是覺著我不該聽,您就別說這個了,說點別的吧。”
唐東洲哈哈哈的笑,唐大太太被氣的笑了,伸手在唐青鸞身上拍了一下,又慈愛的開始婆娑:“齊家可是著急的很,說著二月裡成親的事呢……”
“二月裡?太早了!”唐青鸞還沒有反對,唐東洲已經道:“太倉促了,才過了年,什麼都要準備,那麼倉促不好。”
唐子庭也點頭:“是啊,是有點倉促。照理說明年是龍年,好日子應該多的很。”
“說的也是,不著急,慢慢挑日子好了。”唐大太太眉梢眼角都是挑著的,正要繼續說,又想起來了,這些話還是別當著女兒的面說了,於是閉上了嘴,笑眯眯的去喝茶。
吃年夜飯的之後,才把外面放炮仗的唐子源叫了回來,一家人從天黑就開始吃飯,一直說說笑笑吃到了子時。
子時,年初一的第一個時辰,唐家三個房院的人全都去唐家宗祠祭拜了祖宗。宗祠這邊早已經是佈置的幹淨精緻,四周圍點著香,氣氛肅穆又有些歡喜。
宗祠是一個大院,正院正房供奉的是牌位,正院廂房是祖先們的筆跡,書信,衣冠等等的東西,側院就是祖先們生前隨身穿的帶的,等等東西。
唐東洲是老大,帶領著全家人,進了正房叩拜祖先牌位,奉上祭品,一系列的祭祀下來,已經是過去了一個時辰。
從祠堂出來,大家各自回各自的房院,唐東洲就先換下了新衣,穿著官服進宮值夜去了。
唐青鸞和哥哥弟弟依然沒睡,大年夜要孩子們為父母守歲的。好在唐子源還有不少玩意兒,玩的不亦樂乎的,而兄妹倆也有不少話說,聊著天,時間也很快過去了。
初一早上天快亮了。
唐青鸞倚在大迎枕上,正在眼皮子打架,唐子源躺在她旁邊已經睡著了,唐子庭給弟弟妹妹小心的蓋好被子,拿著炭鉗將一片檀香埋進了香爐灰中。
唐青鸞為了表示自己沒睡,還時不時的說兩句話,唐子庭也有一句沒一句的答應一兩聲。
就在這個時候,從外面跌跌撞撞進來了一個婆子,進了屋子帶著顫音稟報:“大爺,姑娘,可不好了,出大事了……老爺,老爺在宮裡出了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