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雪梨心道:讓她抱狗,怎可能?大黃這麼大一坨,她這麼小一隻,到底誰抱誰啊?
她快走幾步,緊跟在容遷後面,小聲對雲澈道:“趕緊跟上。”
義莊內燈光忽明忽暗,兩排陳舊的棺材隨意擺放著,周遭全是雜草。再往上看,屋頂處還破了個洞,又露風,又落雨的,實在不是個好義莊。雪梨瞧著燭光跳動,別提有多慘白了,忍不住心裡發麻,往前一竄就撞到了容遷的背上。
容遷回身看她,忍不住嘆了口氣,低聲道:“別怕。”
雪梨欲哭無淚,她能不怕嗎?這還好是在白天,要是在大晚上的過來,縱是有九條命都給嚇沒了!可她又十分不願意在容遷面前示弱,她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回眼就見一條寬闊的桌面上停了一具女屍。
如此,她很沒有骨氣的往容遷懷裡一撲,驚悚道:“啊!”
可讓雪梨萬萬沒想到的是,雲澈也跟著撲了。他抱著狗子整個人掛在容遷身上,嚎的比雪梨還要大聲:“啊!救命啊!容遷救我!啊!”
容遷緘默不語,他伸手將雪梨攔腰攬在一旁,這才抽空毫不客氣的將雲澈搭在他肩頭的手打掉。
雲澈連忙從容遷身上蹦了下去,使勁揉了揉被打紅的手背,滿臉委屈的控訴,“容遷!你這人怎麼這樣?憑什麼就只打我一個?!唐雪梨也撲你懷裡了,你怎麼不打她?!這不公平!”
容遷並不搭理,他四下逡巡一遭,從旁邊的桌上取下一副手套,邊戴邊道:“為什麼打你一個,你心裡清楚。”
“…………”雲澈掐腰怒道:“我心裡清楚什麼?!你不就喜歡小表妹嗎?!當我不知道?!她往你身上撲,你就接著。我往你身上撲,你就一把將我推開!你見色忘義!”
容遷正用手輕輕的去摸女屍的頭骨,聞言,他頭都不回的淡淡道:“嗯,原也沒人瞞你。”
雲澈:“…………”
雪梨心道:“喂!我人還在這站著呢!”
她很不爭氣的紅了耳朵,覺得八輩子的老臉都丟光了。雪梨狠狠瞪了一眼雲澈,責怪他不分場合的胡亂說話。
因見容遷一個人在女屍身上摸了摸去,雪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忍不住抱臂往邊上挪了挪,她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大表哥,這句女屍就是那日清心觀的受難者之一?”
容遷點頭,手底下並不停。他從邊上不知道取了什麼東西,輕輕的往女屍的脖頸上撒了點藥粉。
雪梨忍不住一哆嗦,這女屍渾身燒焦,連五官都辨認不清楚了。要不是身形完整,大約也不會有人送到義莊來。
雲澈好奇道:“容遷,你好厲害啊,我方才還奇怪,為什麼你不讓我帶仵作過來。原來你也會驗屍啊,怪不得我皇兄總誇你,你會的可真多!”
雪梨一聽,忍不住樂了。她也不知道原來容遷還會這個。可就論雲澈的素日作風來看,隨便從哪個簪纓世族裡拉出個公子,大約都比雲澈強。她又不禁感慨,覺得草包一樣的九王日後到底是怎麼密謀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