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吧?”
蔣園從牆壁旁拖過白板,用力地將手中一張照片釘上白板上空餘的地方。
“這就是程若的照片,線人給我的。”
程若的照片也是證件照裡弄出來的,因為年頭久遠,畫素同樣不太高。照片裡的程若留著長發和劉海,和程茵有八九分相似——這也難免,姐妹倆都五官特徵明顯遺傳自母親。
周翼著看著蔣園的舉動,忍不住莞爾,他沒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立刻在投影幕布上展示了一張死亡證明。
李澤文盯著螢幕。死亡證明是警方開具的,十分簡略,僅有時間、地點、人物和事件這幾個要素,上面寫著:14年前的5月16日,程若在南都市的崇光湖溺水死亡。
“最有意思的是時間,5月16日就是潘越墜樓後的第四天。”蔣園說得意味深長。
李澤文轉過身看著蔣園:“這是命案,警方一定有程若溺死事故的調查報告。”
“我雖然很能幹,但還有那麼能幹,”蔣園興奮的神色退卻不少,“公安系統的檔案保管是很複雜的,紙質檔案、電子檔案,不同許可權能查到的資料不一樣的。我已經委託線人進一步查詢了,大概在兩天內可以拿到案卷。”
李澤文點頭表示贊同。
“我敢保證,程若的溺死事件裡面一定有很多名堂,”蔣園發出微妙的笑聲,“在柳心藝和潘昱民這樣微妙的關系下,兩個人的兒子女兒在一週時間前後死掉——沒準這兩還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是啊,任何一個稍微有社會經驗的人恐怕都會覺得這裡面不單純。她這麼興奮也情有可原,不論從哪個角度說,這都是一條極其重要的線索。
“至於程若死後發生了什麼,這就是我們已知的內容了。當年六月,柳心藝和程茵母女兩人的戶籍資料遷移到了相鄰的安江省。之後,柳心藝就完全沒有任何訊息,我也完全找不到她工作的證據。在程茵參加高考那一年,柳心藝去了加拿大,改了國籍,這也是我瞭解到的她國內最後的記錄。”
“查不到她回國的記錄?”
“查不到。至少以‘柳心藝’這個名字來查,沒有任何出入境記錄。”
“程茵跟我說過,數年前她母親和一個加拿大華人結了婚,隨後去了加拿大。柳心藝既然是透過婚姻移民去的加拿大,那她有極大可能改了姓。”
“我怎麼完全,絲毫、一點都不奇怪呢?”蔣園加重語氣,“柳心藝長得很漂亮,哪怕她已經年過四十歲,也很漂亮。對她這樣漂亮的女人來說,找一個有錢的男人作為長期的飯票,一點都不難。哪怕她有情人,嫁了兩次,死了一個老公一個女兒,有很複雜的過去,也總有男人不介意這些缺點。”
“……”周翼低下頭輕笑,“總覺得這話不太對。”
蔣園“哼哼”冷笑著瞪了一眼周翼,又說:“你要不要查他母親的近況?你想知道的話,我透過加拿大這邊的渠道來查,我接下來就去安排。”
作為大公司的資訊部副主管,蔣園的辦法確實很多——這些年國內移民加拿大的富人非常多,向加拿大轉移資産的人也很多,為了徹查某個人的背景,她在加拿大當然有著豐富的人脈。
“不要動用加拿大的關系。那邊辦事效率太差,起碼需要好幾天時間,真的想要知道柳心藝的近況,還有許多更有效的辦法。”李澤文說。
“對啊,更直接的辦法就是你直接問程茵了,雖然我認為她未必會告訴你實情……但也沒準是吧?她明顯對你很有意思呢。”蔣園深沉地摸了摸下巴,“程茵這一家人,迷霧似乎比潘家還要濃呢。”
李澤文沒作聲,他面前擺放著蔣園今晚的碩碩成果,垂著眼眸思索了一會。
蔣園提示他:“還有一點,今天這些發現,要不要告訴郗羽?”
周翼也說:“還可以讓黎警官再去檔案室查一下?他既然能找到潘越事件的案卷,應該也可以找到程若溺水事件調查的卷宗。”
李澤文當即否定:“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郗羽,也不需要讓黎警官去查了,這不合規定,對他在系統內的發展不好。”
“又一次不告訴郗羽?”蔣園反問。
李澤文看她一眼:“是。這件事我要想一想。”
“好,你說什麼都對。那明天的計劃呢?你還去圖書館嗎?”
“我去圖書館的計劃不變,”李澤文說,“你繼續調查柳心藝。”
“ok,對這神秘的一家人,我興趣越來越大了。”
蔣園展眉而笑,她的眼睛閃閃發亮,那是強烈的自信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