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他沒有說謊。”李澤文說。
冷靜而理智的口吻讓蔣園的熱切的思緒退卻,她一愣:“說謊?你覺得他在什麼地方說了謊?我沒有從他的話裡發現違和感。”
李澤文思索了片刻,開啟手機,播出去一個電話。
幾秒鐘之後,清脆的女聲在手機那頭響起來,“大哥。”
和李知行結婚之後,唐宓終於改變了對李澤文的稱呼——之前她叫他“大表哥”,現在直接砍去了“表”字,變成了“大哥”。更準確的叫法應該是“大堂哥”,但李知行從來不加這個“堂”字,因此唐宓也跟著這麼叫了。
李知行和唐宓這對夫婦在國外辦婚禮的那次已經度過蜜月,在國內的這場婚禮辦完後的第三天就上班了。
根據時間來估計,她正在工作。李澤文問:“方便說話嗎?”
“沒問題,我在走廊裡。”
“想和你打聽一個人。”
“大哥,你說。”唐宓說。
“你大學時的一位師兄,高你兩級,叫孟冬,認識嗎?”
唐宓幾乎沒有什麼磕絆就回答:“孟冬,我知道他。”
實際上,唐宓確實知道孟冬這個人,但瞭解極為有限,僅僅知道他是一個門檻挺高的投資研究社團的社長,挺學霸,非常能幹,大學畢業後直接工作了,因為出色的成績在面試中所向披靡,最後去了著名的摩根工作。
“……其他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這些八卦我還是聽我的室友韓羽露說的,孟冬和韓羽露是高中校友,在大學時關系也很不錯,孟冬還挺照顧她的,韓羽露一直把孟冬當成偶像崇拜。大哥,你要了解孟冬的話,我可以幫你問韓羽露。而且,韓羽露的男朋友,現在是老公了——他們兩口子是高中同學,他們夫妻倆對孟冬應該比較瞭解。”
李澤文道:“好,我告訴你提綱,你幫我問瞭解這幾個細節:孟冬的交友情況;孟冬和老師的關系;孟冬的人品如何;孟冬的學業情況和人生規劃,比如讀研、留學上有什麼考慮;最主要問一下孟冬和異性的交往情況。”
“明白了。”唐宓一句廢話也沒有,“不過,我用什麼理由向韓羽露問八卦?”
“說有獵頭挖人。不要提到我。”
“好。我一會給你打回來。”
李澤文掛上電話。對唐宓李澤文其實是沒抱什麼指望的,她在社交上的能力還不如郗羽,打這個電話無非也就是“不放過每一個可能”的慣性思維發作。
他的手機一直開著擴音,蔣園也聽了真真切切,她挑了挑眉:“你這個弟媳婦挺有意思的。你這麼忽然要求她去調查一個人,她怎麼一句原因都沒有問?”
“她會問,不過會在幫完忙之後。”李澤文道。
和郗羽不一樣,李澤文深知唐宓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對自己的好奇心很重。不過她隱藏得很好,現在更是能達到收放自如的水平。
蔣園失笑:“先幫忙再八卦?挺棒的策略。”
李澤文微微一笑。
十分鐘後唐宓打了電話回來,對李澤文一五一十進行彙報。
“根據韓羽露的說法,孟冬的情況從各個意義上來說都是很不錯的人。他很夠朋友,比如一群同學出去吃飯,他買單的次數比較多;因為是學霸,和老師的關系也很好,常常能從老師那裡弄到好的選題來做,還能分給其他人;至於人生規劃,他這個人的目的性比較強,從來沒打算讀研究生,他認為最好在工作中提升自己,沒必要把自己再侷限在學校裡。
“至於男女關系,因為相貌俊朗,孟冬一直以來比較受異性歡迎,不論在高中和大學都是如此。高中時代他有過一任女朋友,後來分手了,原因似乎是因為考上大學後兩人異地了;大學時代他有過兩任女朋友,都是同學院的,後來也分手了,分手原因應該是情理之中司空見慣的理由,據其中一任女友說,‘比較難以走進他的心裡’。韓羽露自己猜測,會不會是因為孟冬可能有點花心的原因。”
“可能?”
“韓羽露說孟冬可能也許曾經對她有點意思——但她不太確定。大學時他們一直在同一個協會,有一次,她向孟冬詢問某件事應該怎麼做,孟冬忽然叫她‘小羽’,明明之前一直叫她名字的。韓羽露說自己當時吃驚壞了,雖然孟冬隨後解釋說是認錯人了,但韓羽露覺得當時的氣氛是有點微妙有點曖昧。她開玩笑地跟我說,如果不是因為她早就有了男朋友,沒準就被孟冬勾走了。”
“孟冬平時是怎麼和女生打交道的?”
“他平時是比較正經的,行為非常紳士,玩笑都不怎麼開。如果還有最後一個座椅一定讓女生坐,一起出去玩一定幫女生拿行李,交作業的時候對女生網開一面等等。所以孟冬叫‘小羽’的時候韓羽露才那麼吃驚。”
“我從她那裡打聽來的就這些內容,因為時間比較緊,我們沒有聊很多內容,而且我估計她掌握的情況也只有這麼多了,”唐宓頓了頓,聲音裡好奇起來,“大哥,你想了解孟冬是為什麼?”
李澤文沒有詳細解釋——這確實是個挺複雜的故事,他只說:“我正在調查的一樁事件可能和孟冬有關。”
這個解釋裡忽悠的成分很重,唐宓有點意猶未盡,聲音裡也帶著一絲隱藏得不太好的疑惑:“是嗎?”
“事情結束後詳細跟你解釋。”
“好的。”
唐宓心滿意足地掛上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