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宇飛則問:“李教授,你是第一次來南都?”
“是的。”
郗柔說:“李教授,我們這裡的特色小吃很不錯的,你有時間的話,我們單獨請你嘗嘗。”
李澤文笑著道謝。
因為提前已經預定選單的原因,菜上得很快,十多個精美的盤子擺在桌子上顯出這頓飯的實心誠意。
這幾個人其實都不熟,但都是飽經考驗的社會人士,即便不熟悉也可以找到共同話題很快融洽起來。當然,最主要的共同話題一定是郗羽。
郗柔透過對李澤文進一步瞭解,聽到了他教過郗羽的一門選修課的事兒,忽然“咿”了一聲,一臉的醍醐灌頂。
李澤文眉梢微挑,笑著問:“怎麼,聽說過我嗎?”
郗柔溫和一笑,“是的。李教授,小羽是曾經提過你。”
“她怎麼說的?”李澤文瞧了眼郗羽。
郗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拉了老姐一把:“沒說什麼啊,真的。”
郗柔覺得這事兒沒什麼可隱瞞的,她反而覺得能和客人說點妹妹的八卦有助於拉近和這位大教授的關系,她拍了拍妹妹的手,道:“小羽說過,上課的老師很嚴厲,當時我還以為是位老教授,今天見到才知道這麼年輕。”
郗羽唯有無奈的抿了抿嘴。雖然是小事,還是讓她有點輕微的尷尬——在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到,這已經是兩天內的第二次了。
李澤文聞言失笑:“沒辦法。當老師的人,有時需要以嚴厲立威。”
“是啊,老師不容易當,松一點學生就放羊,緊了學生怨聲載道,”郗柔也是做老師的,在這一點上深有感觸,“不過,李教授,大學生總歸好些吧,你教的可是著名大學的學生,自覺性應該很強吧。”
“也不那麼簡單,不好好聽課寫作業的學生一樣有,總是要找到嚴厲與寬容的平衡點才可以。”
郗柔欣然同意這個觀點。
愉快的交談中,這頓飯也到了尾聲,終於可以商談正事了。
郗羽這時才問:“姐夫,案卷的資料可以給我看看嗎?”
黎宇飛遞過一個大信封,“我用手機拍的了卷宗的資料再列印出來的,文字還好,照片不太清晰。”
“也足夠了。姐夫,真的謝謝你。”郗羽由衷道謝。黎宇飛做這樣的事情是要擔風險的,郗羽不是知恩不報的人。
“一家人不用客氣,”黎宇飛道,“看這些老資料也沒什麼用處吧?小羽,事情過了這些年,你不用再放在心上。”
“……姐夫,”郗羽勉強解釋,“我就是看看。”
郗羽拆開檔案袋拿出材料,郗柔給了老公一個眼神,以去衛生間為名暫離座位。
郗家不算富裕,更別說還有可怕的房貸壓力,平時不可能來這種昂貴的酒店吃飯,但也做不出讓遠道而來的客人請自己吃飯的行為,但豈料這位教授壓根不給人機會——她在服務臺前一問,才知道這頓飯直接算在房費裡,沒辦法也不可能單獨結算。
郗柔思索著返回包廂,只見郗羽和李澤文兩人頭碰頭地看著檔案袋裡的資料。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郗柔微微搖了搖頭,黎宇飛眼底的驚詫一閃而過,他又看向李澤文。
應該說,從剛剛碰面到現在,黎宇飛一直不動聲色地打量李澤文。當警察的人,觀察能力遠超平常人,此刻,他的視線停留在李澤文拿著資料的手腕上。
黎宇飛知道檔案袋裡的資料都有什麼。此時,李澤文正仔細看著潘越墜樓現場的照片,他臉色絲毫不變,手腕穩得好像可以拿起千鈞。
這位名校的教授先生絕對不是第一次看這種事故現場的照片——黎宇飛可以百分之百下這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