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羽完全同意老師的看法,只不過她完全不覺得自己能代表“科學家”這個群體。她連忙道:“周老師,我這樣的,充其量也就是剛剛摸到了學術圈的大門,距離真正的科學家還有漫長的距離啊。”
周宏傑開心的一笑:“我對你有信心。小羽,你還要在國內呆幾天?”
“估計還有一段時間吧。”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能不能抽半個小時來給我班上的學生上節課?”周宏傑問她。
“啊?上什麼課?”郗羽睜大眼睛。
“跟你的學弟學妹說一下你是怎麼到美國讀博士的,給他們現身說法,”周宏傑鼓勵地看著郗羽,“當當他們的榜樣,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我也不算榜樣吧……”郗羽連連擺手,“何況現在的小朋友肯定比我們那時候強多了。”
“那可未必。現在的小孩子啊,可比你們那時候浮躁多了,每天想著玩,玩手機,玩遊戲……而你是我見過最踏實的學生了。當然,我也不認為你和他們上上課他們就能更努力地學習,但是一個活生生的成功例子站在面前還是不一樣的,比書上的說教更有用。”
既然曾經的老師這麼盛情相邀,郗羽也不好拒絕,只能答應了來自老師的請求——不過時間再議,因為郗羽接下來還有其他事情。
“當然,以你的時間為準,”周宏傑叮囑她,“但最好在八月中旬之前,那之後補課就結束了,學校要放假了。”
和曾經的老師聊天相當愉快的,郗羽和老師一直聊了一個小時候,她才告辭離開學校。
她順著原路返回,走到校門口時,手機“滴答”響了兩聲提示簡訊。郗羽這趟回國時間比較長,沒有自己的聯系方式不行,她回家第二天就去通訊公司買了個si卡。
簡訊是姐夫黎宇飛發來的,簡訊極短,只有一句話:你的初中同學程茵就是現在這位知名度極高的節目主播程茵。
隨後,黎宇飛又打了電話過來,大致解釋了整件事的原委。
警察當然有許可權查某個人的基本資料,但黎宇飛的許可權沒到那地步,也只能查一查戶籍資料,但也足夠用了。黎宇飛透過郗羽的描述搜尋了二十六七年前的本市出生人口,這工作比想象的容易——因為“程茵”並不是爛大街的名字,那兩年出生的所有孩子裡,也只有一個女嬰名叫“程茵”;這個程茵的十四歲那年的八月,戶籍資訊從本市轉走了;然後黎宇飛進一步檢索,發現了程茵現在的戶籍正在首都,就掛在電視臺集體戶口下。
鐵一樣的證據,毫無質疑的餘地,完美證明瞭電視臺的這位主持人就是自己的初中同學。
謝過黎宇飛又掛上電話後,郗羽心中一塊大石落地——然後更多的疑問浮上心頭。
可是,為什麼程茵不認識她?難道自己的模樣改變那麼大,以至於老同學都認不出來了嗎?她可不像程茵,沒有化妝師也沒有整過容啊。
轉念一想,現在的程茵和當年可不一樣,她怎麼說也是全國知名的主持人,事務繁忙工作也多,恐怕人家一小時收入就比得上她一個月的收入了——加上多年不見,一時間忘記了老同學的長相也是情有可原的。
實際上就算是她本人,除了中學時寥寥幾個朋友還記得長相之外,其他人的相貌基本上忘得差不多了。
仔細算來,她在二中畢竟只呆了不到一年。
郗羽拿著手機一陣恍惚,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了二中的校門口。
她驀然回過頭去,凝視這座自己只呆了不到一年的學校。
片刻後,她甩甩頭,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