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程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回去就開了她。”喬斯年臉色難看。叫她去家裡做飯,她瞎說什麼?
“是我逼問她的,可千萬別。”
“那她也應該攔住你。這種天氣出來,就算不滑倒,萬一淋雨了感冒了怎麼辦?你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
“我知道,程素不知道啊。不知者無罪,行了行了。對了,大神,”她轉移話題,抬眸望住喬斯年:“你這些天,就這麼一直在公園幫我找人證?”
喬斯年頓了一頓,點頭。
楚歡顏心頭不知是什麼滋味,既暖,又有種怪異的複雜。
自己落難的時候,站在自己身邊一力幫自己,替自己奔波走動的,從沒料到,竟是喬斯年。
又吸口氣:“要是能找到人證,警局那邊早就找到了。”
“警方是警方,我是我。”喬斯年很執著。
“平時就算了,今天這麼大的雨,公園裡連個人影都沒有,來了有用嗎?就算你想幫我,也得選個好點兒的天氣吧!”楚歡顏看著喬斯年渾身被淋得透濕,鏡片上蒙著白茫茫一片霧氣,掏出紙巾,給他擦起臉上和鏡片上的水跡。
喬斯年沒有動,就像個乖寶寶似的,任由她擦拭。偶爾,她的指尖無意觸碰到自己的面板上,宛如被火星子燙到了一樣。
楚歡顏也沒注意他的反應,更沒察覺到他高挺鼻樑上掠過的一抹酡紅,三下兩除二地擦幹了,他才定了定心神,繼續說:
“其實前兩天,我已經從一個經常在這跳廣場舞的大媽口裡,聽說了一些有用的資訊,好像有人看到那天你和蘇纖在一起了,所以今天才會過來,想找到那人。”
楚歡顏一呆:“真的假的?”這訊息,簡直就像連綿陰雨中終於看到了一絲陽光。
“就在你和蘇纖約見的那天,那位大媽帶著孫子也來了公園,給孫子在一個開雪糕車的流動商販那兒買了個雪糕,買雪糕時,大媽聽那個年輕商販正在發微信和朋友聊天,說今天有點眼福,平時在公園裡都是遇到些大媽大爺,難得看見年輕人,今天卻一下子看到兩個美女。大媽當時還笑著說了兩句,你們這些年輕小夥子,眼裡只有美女,就看不得我們這些老黃花菜了,所以記憶特別深。”
“你懷疑那小販看到的——”
“應該就是你和蘇纖。我猜,那小販應該是開著雪糕車在公園裡到處攬生意時,看到了你和蘇纖兩個人。或許,會對你的案子有幫助。”頓了一下,又說:“不過很可惜,看到你和蘇纖的不是每天來公園的普通遊客,是個到處晃蕩招攬生意的流動商販,沒有固定營業場所,大媽也只記得是輛黃色改裝車,小販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我已經託表姑姑幫我去查查全市的雪糕車了,不過也不想一味等著,自己也每天過來碰碰運氣。所以……”
“所以今天這麼大的雨,你也過來了,就是想碰到人?”
喬斯年點頭:“這裡是公園的中心,如果那個小販來了,一定會經過這裡。”
楚歡顏五味俱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說謝謝,感覺這個詞似乎太輕了,也顯得太客套了。
可是除了謝謝,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
半晌,看見喬斯年未幹的發梢上一顆水珠子滴下來,滾到他的鏡片上,抬起手,又給他擦了一下:“好。我和你一起等。”
“不用了。你先回去。”
“放心,雨已經差不多要停了。又在亭子裡。我淋不到的。”
“那也不行。”
“喬斯年,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能讓你一個人為我在這兒出力,我在家當甩手掌櫃!”
“你現在特殊情況——”
“行了,我說了算!”
喬斯年見她堅持,只能妥協,卻走到石墩子跟前,用手背擦了擦,讓她坐下來,又脫下外面的襯衣,披在她身上。
……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雲散雨收,天色也黯了。
意料之內,今天還是沒有等到那個賣雪糕的流動商販。
最終,楚歡顏站起身:“我們回去吧。”
“要不你先回去,我再這裡再等一會兒。”
“算了。天快黑了,就算那小販還會來東亭公園做生意,今天也不可能來了。還有,”她嘆了口氣,“其實,就算找到那個小販,也不一定有用。他就算真的看到我和蘇纖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幫我證明什麼,除非他能看到我比蘇纖先離開公園,或者近距離聽到我們對話,可是,你覺得有這麼巧合嗎?”
這些喬斯年當然也想到了,可是但凡有一線機會,都得去試一試。
見她臉色頹喪,輕聲:“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有事。拘留所那種地方,你不會再進去第二次了。”
楚歡顏心髒彷彿被什麼敲打了一下,只聽他聲音響起:“行。明天再來,今天就聽你的,先回去吧。”
回過神,還沒反應過來,手被他一捉,瞬間,滑進了他的掌心,攥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