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靳梟答應了她的邀請一起吃飯,她已經喜出望外不敢相信了,更沒想過顧靳梟竟然還要回請自己。
這兩天,她感覺自己就像站在雲裡霧裡,飄飄的,都有些不踏實地了。
顧靳梟關上門,繞過來,嗯一聲,抬起手臂:“喜歡嗎。”
蘇柔受寵若驚,挽住他的胳膊連連點頭:“喜歡。”
能和心愛的人吃飯,別說在這麼高階正規的西餐廳,就算是吃路邊攤也心甘情願。
兩人正要進去,卻聽身後傳來嘎吱一聲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回頭只見喬斯年從一輛薄荷色的計程車上下來,徑直走過來。
顧靳梟濃眉微微一蹙,站住了。
喬斯年目光落在二叔臂彎裡的女人身上,黑框會面一向淡然的眼眸變得如覆霜雪,冷了不少:“二叔。在吃飯嗎。”
聽起來似在打招呼。可這語氣,又完全不像是打招呼,更沒人特意打個車過來打招呼。
蘇柔立刻明白了面前打扮有些頹廢,卻掩飾不住俊朗的年輕男子的身份,是顧家大少爺的獨子喬斯年,婉柔一笑:“是斯年?你好,我是蘇柔。”說著,朝喬斯年伸出手。
喬斯年卻連看都沒看蘇柔一眼,更沒有去和她握手,當她像空氣一樣,仍是直直盯著顧靳梟。
蘇柔的手懸在半空,尷尬不已,訕訕收回了手。
顧靳梟這才開口:“是啊,吃飯。”
“我知道二叔最近忙,不過,利用吃飯的時間去一趟拘留所看看歡顏,應該也不會太難吧。”
蘇柔秀眉擰緊。萬萬沒想到喬斯年跑過來竟是為了讓顧靳梟去看望楚歡顏。
這位顧家的長孫少爺,和楚歡顏的關系顯然還不錯。
顧靳梟輕掀了一下眼皮:“我去不去,什麼時候去,好像不用向你交代。”
“二叔這是什麼意思?”喬斯年臉色微變。
“你覺得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吧。”顧靳梟也懶得說什麼,示意蘇柔與自己進去。
蘇柔愣了一下,隨即跟上。
身後,喬斯年喊道:“歡顏現在還在拘留所,你卻還在跟別的女人吃飯?”
氣氛一下子僵住,蘇柔不敢說話,
只聽顧靳梟冷冷一笑:“那你想要我怎麼樣?不顧顧家的顏面和外界的眼光,拼死拼活把她弄出來?然後讓全京城指責和笑話我們顧家徇私枉法,讓顧家威信喪,讓你太爺爺面子丟幹淨?”
“你是她的男人,責無旁貸!”
“現在做出這種事的是她,我幫她盡力壓下這事,已經是仁至義盡!接下去,只能看警方的調查結果了。”
“你的意思是讓她聽天由命?”喬斯年牙齒咯吱響。
“如果只是一場誤會,她沒傷害蘇纖,那最好,如果兇手真的是她,我也無話好說,”頓了一頓,聲音冷靜得像個陌生熱點,“畢竟,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她犯了這麼嚴重的錯,接受法律的制裁,也是理所當然。”
說罷,面朝蘇柔,語氣柔和了幾分:“進去吧。”
喬斯年臉色漲得通紅,沖過去就將顧靳梟拉回來揪住他衣領:“她一有難你就丟下她,你還是不是男人?”
蘇柔捂住嘴,沒想到喬斯年竟為了給楚歡顏出頭而對叔叔動起手。
顧靳梟遽然變色,將他捏住自己衣領的手捉住,一個反手將他反向壓在旁邊的牆壁上,臉俯近他耳邊,低嘎著陰冷的嗓音:“別當你是我大哥的兒子,我就不會動你。你管得太寬了。我和她之間的事,我怎麼對待她,還由不得你多話。”
每個字都粹著冰冷的顆粒,能讓人後背冒起雞皮疙瘩,彷彿差不可辯駁的命令。
喬斯年頭頸微揚起一個弧度,冷冷看著他,沒有一絲畏懼,只有鄙夷。
蘇柔回過神。忙沖過去:“算了,靳梟哥哥。”
顧靳梟餘光瞥一眼蘇柔,似乎是想著身邊還有個女人,總算鬆手,力氣卻用的極大,喬斯年一個慣性,差點摔倒,穩住重心,站定,看著顧靳梟和蘇柔進了餐廳,再次沖過去:
“你給我站住,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