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姐姐的蘇醒,能再一次拖住靳梟哥哥和楚歡顏的婚禮。
她籲了口氣,坐在了長椅上,臉色卻又沉了下來。
又能拖得了多久呢?一時罷了。
就連爸媽那邊都鬆口了。顧家對於婚禮的舉辦,更不會有什麼顧忌了。
…
想著想著,蘇柔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道多了多久,護士走了過來,喚醒她:“蘇小姐,你姐姐醒了。”
蘇柔一個靈激,站起來,定了定神:“哦,我能進去和她說話嗎。”
“可以的。不過不要太久,畢竟今天剛蘇醒,身體還虛弱。”
蘇柔點頭,進了病房。
病房內,蘇纖靠在床背上,眼神呆滯恍惚,盯著前方,一身藍白條紋病服穿在身上空空蕩蕩,四肢纖手得彷彿一碰即折,看見蘇柔進來,臉色動了一動。
剛剛第一次醒來時,已知道,面前這個年輕女孩,是自己的妹妹。
可是,她卻完全沒有印象,不但對蘇柔,還有坐在自己面前的父母,也沒印象。
睡了一覺醒來,還是記不起來。
“姐,你醒了……”蘇柔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蘇纖搖頭,還是生疏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爸媽回去休息了,等會兒再來看你。我在這裡陪著你,沒事的。”蘇柔盡量讓氣氛不這麼僵硬,“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水喝。”
話音剛落,卻聽蘇纖開口:“我……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抱歉。”
蘇柔一愣,笑了一笑:“你能活下來,我們就已經很高興了。而且醫生也說了,以後你會一點點想起來的。別心急。”
蘇纖嘆了口氣,又望向蘇柔:“你別忙來忙去了。要不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吧。”
蘇柔點點頭,坐在了她跟前。
“我是因為被未婚夫家的仇人綁走了,才會這樣?”這是剛剛蘇醒後,爸媽對自己說的。
“嗯。姐,你這幾年受了不少苦,全是因為顧家的仇人,想要報複顧家,才牽連了你,不過顧家對你也很愧疚,這些年一直在盡力彌補,幫我們蘇家找你,現在你住的醫院,享受的醫療資源,也都是顧家提供的。”
蘇纖半晌沒說話,然後才苦笑:“我對自己有未婚夫的事情,也完全沒印象。他,是什麼人?”
蘇柔心中驀的一動,眼神陡然放出光彩,坐直了身子,朝姐姐傾近幾寸:“他叫顧靳梟,是顧家二爺,顧家與我們蘇家交情不淺,都是京城的世家大族,媽懷著你時,兩家就為你們訂婚了,算是指腹為婚的親事。”
“指腹為婚?”蘇纖唇角一動。很明顯,對這個詞有些下意識的排斥。
就算失憶,很多事和人不記得,基本的價值觀卻並沒遺失。
指腹未婚這種封建的事……她以前真的會接受麼?
“是啊。不過,雖然你們是指腹未婚,但從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你很喜歡靳梟哥哥的,總是對我說,非君不嫁。”
“我對他……這麼痴迷?”蘇纖蹙蹙眉。
蘇柔見她不信,點頭:“是啊。靳梟哥哥就是你的夢中情人。而且靳梟哥哥對你也很好,。你失蹤後,一直在瘋狂找你。現在你失而複得,回來了,又調集國內最好的醫療資源為你看病,要不是這樣,恐怕姐你也不會這麼快蘇醒。你們兩,在我們心目中,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們兩,也是不能沒有對方的。”
蘇纖木然不語,似在琢磨什麼,又似在感慨。
顧靳梟。
這男人,真的是她的畢生摯愛?
可她對他,一片空白,與對家人一樣。完全沒有任何記憶。
蘇柔又臉色一黯,“可惜,你出了這種事……而且,天意弄人……”
“怎麼了?”蘇纖見她欲言又止,似乎有難言之隱。
“你失蹤好幾年了。靳梟哥哥……”蘇柔一頓,“身邊,又有了另一個女人。他們前段日子還私下領了證,不過,還沒公開,沒有舉行正式婚禮。”
蘇纖一怔,並沒有什麼怪責的意思:“那也很正常。現在什麼年代了,都有自由戀愛的權利,總不能讓他一輩子為了一個失蹤的未婚妻守活寡吧。況且我們本來就是指腹為婚,他對我,也不一定有什麼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