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並不生氣,反倒抱著一種無所謂的心態,若蘇子謙真的屬於自己,別人怎麼也搶不走,如果真這麼容易受誘惑,被人搶走了也不可惜。
沒料蘇子謙還真的挺爭氣,就是不為所動,滿心思都放在沈暮雲身上。這才讓徐慧知難而退,最後落寞地嫁給小工廠主楚江海。
她笑了一笑,沒再多逗弄丈夫,又提起關於楚歡顏原來是徐慧女兒的事情。
蘇子謙聽完,也是一訝,沉默了良久才感嘆:“世界還真小。”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們蘇家和徐慧一家的淵源這麼深。我和徐慧這樣,現在,徐慧的小女兒和我們的小纖又是這樣。說起來,歡顏那孩子和我們家柔柔還是一家醫院生的,比我們家柔柔大一天。真是緣分。”
“說實話,我覺得楚歡顏那孩子倒是和徐慧不大像。”蘇子謙很客觀地說。
“你也這麼覺得?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沈暮雲忙說,“徐慧的性子,你我都知道,可能從小吃苦太多,特別爭強好勝,不甘落人後面,心思也很多,有時,也沖動了點兒,可是她的這個小女兒,性子倒不像她,更難得的是,繪畫天賦真的很棒,有幾分我爸的遺風,那孩子從小沒有生活在這樣的環境,甚至連正規的美術課程都沒上過,能有現在這樣的水平,真的是很難得了。我本來還奇怪,後來知道那孩子是徐慧的女兒,也就是我父親的外孫,也就釋然了,這種基因,果然還是有遺傳的。”
蘇子謙嘆了口氣:“沒料到,岳父那麼優秀的藝術基因,沒有遺傳到咱們兩個女兒身上,卻遺傳到了徐慧的女兒身上。小纖和柔柔對繪畫完全不感興趣,楚歡顏那孩子卻年紀小小在漫畫圈混出了名堂,不管怎麼樣,岳父在天之靈,也應該欣慰了。”
“子謙,我跟你想到一起去了。其實,我剛剛進來的一路上,就在想,徐慧那小女兒太可惜了,要是接受專門的培養,指不定現在的成就還不止這樣。我想在國內的這段日子,給她引薦一些美術界的資源,在這方面多提點一下她,不管怎麼樣,也能讓爸的成就有個傳承。你看怎樣。”
愛妻想做的事,蘇子謙從來不會反對,只寵溺地點頭:“你喜歡就好。”
夫妻兩人正聊著,樓上轉角處,蘇柔也站在扶梯後面,握著欄杆的手不自覺隨著爸媽的一言一語攥緊。
聽得出來爸媽對楚歡顏真的很有好感。
可是,那女孩不是取代了姐姐的地位,搶走了她的未來姐夫嗎?
爸媽怎麼能對楚歡顏産生好感?就算不討厭,至少也應該保持距離冷漠對待吧。
可事實恰好相反。
媽本來就不討厭楚歡顏,現在知道楚歡顏原來是自己異母妹妹的女兒,是自己的外甥女,只怕更多了幾分親近感。
居然還想培養那女孩。
不知道為什麼,蘇柔莫名産生了一種危機感。
其實也明白,楚歡顏再怎麼樣也不過是一個私生女妹妹的女兒,與媽關系再好,也不過是姨甥關系,如何也翻不了天。
雖然自知這種危機感有些可笑和多餘,但這種情緒還是無法消散。
良久,樓下傳來動靜,爸媽似乎要上樓了,蘇柔才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
——
徐慧打車回了楚家,她整個人才從緊繃的狀態中舒緩下來,後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淋濕了,卻又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好半天,才整理了情緒,用鑰匙開啟門,進了家門。
一進去,就嗅到一股酒味兒。
不用說,又是楚江海喝酒了。
自從家裡為了給兒子還債,半賣半送了工廠,丈夫就萎靡起來,成天醉生夢死,無所事事。
想起蘇家光鮮的別墅小區,還有沈暮雲一副恬靜寧和的貴婦人樣子,徐慧心裡不是滋味,懶得看客廳裡癱成泥巴的丈夫,調頭準備回房,卻被楚江海呵斥住:
“你還捨得回家啊,沒跟你的老情人私奔啊?還是你老情人根本就瞧不起你啊!”
這話將徐慧心頭的火星子一下點燃,轉身憤憤:“楚江海,你說什麼鬼話?”
“當我什麼都不清楚?你自從知道蘇家全家回國,每天就像掉了魂兒一樣,今天出去一晚上,不就是去蘇家,想看你以前暗戀的男人嗎?我拜託你照照鏡子,你有什麼能耐和你的姐姐比?你姐姐可是沈家名正言順的千金小姐,美貌溫柔有才,你呢,就一個傭人生的私生女!年輕時人家都瞧不起你,眼裡只有你姐姐,現在都這把年紀了,還妄想和你姐姐搶男人?”
徐慧一下子就跟爆炸了似的,像一隻母獅子沖過去與楚江海撕打起來:“沒錯,楚江海,我的確是去了蘇家,可你明知道我去蘇家想看的是誰——你明知道——還這麼詆毀我!我跟你拼了!”
楚江海捱了徐慧幾拳,臉上被她也抓了好幾道,火辣辣的疼,清醒了不少,也自知說錯話了,忙將她手腕一併,捉住:“好了,我說錯了行了吧。”
徐慧卻又哭又嚷,將一肚子的嫉妒怨恨全部都發洩在了丈夫身上,又踢又打又咬,直到房間裡傳來楚耀的一聲呵斥:“別鬧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夫妻兩人這才停手。
楚江海為躲避戰火,趕緊躲進廁所去洗澡了。
徐慧喘了幾口氣,看著家裡滿目狼藉的樣子,再看看臥室裡自從瘸了腿就在家裡廢著的兒子,又想想楚悅一直在外面賺皮肉錢,一開始還能給家裡點兒用度,後來說是得罪了顧靳梟,被狠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