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靳梟沒說什麼,示意黃嬸下去了,望向身側的小女人:“這段日子,就看你了。”
“我?”楚歡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這次讓我搬到大宅住,是為了陪你爺爺?”
他不置可否,表情已經說明一切:“讓老人家心情好點兒。我們的事情,也能順利點。”
“什麼事……?”楚歡顏呆了一呆。
他凝視著她:“婚禮。”
她怔住,空氣一瞬間凝結,半天,才吭哧一聲:“婚禮?”
“不是一直吵著鬧著想要和我公開,還鬧別扭嗎?”他眯了眯眸子。
“誰吵著鬧著要和你公開啊?”楚歡顏嘴巴一扯,否認。
“總之,我花了這麼大力氣,終於搞定這攤子事,能夠辦場正大光明的婚禮了。不想辦,也得辦。”他陰了陰寶石般的黑眸,將她下巴一掂,語氣滿滿是威脅,卻又讓她喉嚨一動。
他的意思,莫非是用盡力氣抓到南宮,了結危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
為了能和她快點辦婚禮,公告天下?
“媽那邊倒沒什麼了。主要是爺爺。不過現在是爺爺的低潮期,家裡現在也沒什麼人,你正好趁虛而入。這個時候你隨便陪陪爺爺,很容易就能得到爺爺的歡心。爺爺也不會對婚禮有什麼異議了。”
“顧先生,‘趁虛而入’這個成語好像不是這麼用的吧?” 正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顧靳梟指腹從她柔膩可人、捨不得離開的臉頰上滑下,接了電話,剛聽了兩句,臉色微微一變,然後沉聲道:“嗯。我馬上過來。”
楚歡顏本來放鬆的心情被這個電話弄得又泛起漣漪:“怎麼了?”
他看她一眼:“南宮跑了。”
“什麼?怎麼會跑了?”
“今早準備把他移交到警局,警局的車子派來押送,路上警車發生車禍,車子估計是被提前做過手腳,車禍中,南宮被人劫走了。應該是他帶來京城的下屬做的。”
“那怎麼辦?”顧靳梟沉吟片刻:“我去處理一下。這幾天可能不會在家。沒有必要的話,最好不要出門。”
楚歡顏明白他的意思,南宮逃獄了,雖然這個時候逃難自保還來不及,應該沒時間又來對付自己,但以防萬一,還是少些給對方製造機會,便點點頭:“我知道。……不過,我有沒有能幫你的?”
他感覺她出院後在自己面前乖巧了不少,不禁眯了眯眸,若真是這樣,或許自己還得感謝南宮?抬手揉了把她的秀發:“你好好陪爺爺,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就是幫我。”說著,轉身走出別墅。
她感覺被他撫摸過腦袋瓜子還是潮熱潮熱的,半會兒醒過神,不自覺追到門口,看著他背影彎身進了車子,飛馳離開別墅,才回來。
在大宅的第一天,楚歡顏沒有看見顧長沛,也不方便去特意打擾他。
第二天早上,她剛被黃嬸喊下樓吃早飯,看見顧長沛拄著柺杖,在歐管家的陪伴下,下了樓。
顧長沛早知道這個兒媳婦這幾天搬來住,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不過經過這幾天,心情已經恢複了幾分。
楚歡顏在餐桌後站起身,帶著一日之計在於晨的朝氣打了聲招呼:“老爺子,早。”
顧長沛沒說什麼,只徑直坐下來:“還不知道你又過來住了。”
“嗯。二爺叫我陪陪您。”
“陪我?”顧長沛輕冷一笑,總算是抬起頭,望住她:“我這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黃土都埋到了脖子,什麼事兒沒經歷過?還不至於被這件事打倒。”
“當然沒什麼能打倒您。行,是我膽子小,這次的事兒把我嚇破了膽子,所以想二爺才讓我住在這兒,沾沾您的浩氣,給我壯壯膽子。”
顧長沛聽得一哼:“老二就是被你這張油嘴哄到手的吧?”
怎麼就成了她哄顧靳梟到手?難道不是某人軟硬兼施將她騙到顧家嗎?
楚歡顏暗中哀嘆一聲。
顧長沛聽到她剛才說的話,卻心思一動,難得主動開口:“怎麼樣,這次沒受傷吧。”
“沒事。就是嗆了兩口水,這不,兩天就出院了。多虧二爺來得及時。”
顧長沛花白眉毛一挑,總算用正眼端詳她了:“也別謙虛。你也是有點能耐的,聽說自個兒在倉庫打暈看守跑了出來,還偷了個救生筏。要不是這樣,老二也不會這麼快找到你。”
楚歡顏一時也捉摸不透老爺子這話到底是褒獎自己還是諷刺,不過有能耐三個字出自顧長沛的嘴,還是很難得的,呵呵一聲:“一般一般,世界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