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顏沒功夫看螢幕，抓起手機就餵了一聲。
那邊傳來熟悉且小心翼翼的女聲：“歡顏？”
是媽。楚歡顏一怔，幾秒後才開口：“媽。”
這段日子，爸媽一直沒打電話來。她只當爸媽還在氣自己不肯為哥借錢，可今天徐慧在電話裡的語氣卻帶著幾分討好。
“好久沒回家了，最近在外面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按時吃飯啊？”徐慧見女兒態度還好，鬆了口氣，慰問起來。
若是之前，楚歡顏肯定有些感動，可經了一事，長了一智，心態如平靜湖面，毫無波瀾，甚至有些警惕：“媽找我有什麼事嗎？”
徐慧見她這麼問，也不再兜圈子了，陡然生了哭腔：“女兒，我知道你還在氣上次爸媽逼你幫你哥哥借錢的事，媽本來也不想麻煩你了，可這次咱們楚家真的是沒法子了啊……你哥沒錢做生意的啟動資金，你又不肯幫忙，只能找別人借了，沒想到那人是個做高利貸的，那是個很大的民間借貸集團，還有黑勢力背景，現在利滾利，數目嚇死人，逼著你哥還，你哥剛把資金投進生意，哪有錢還啊，他已經被打了一頓，到現在都不能走路，人家放話了，要是你哥五天內不還清，還要打斷你哥的手腳，放火燒我們全家，搞得我們全家雞犬不寧！歡顏，你哥這次是死是活，就完全看你了，你一定不能見死不救啊——”
徐慧的哭聲在耳邊徘徊。
楚歡顏聽得氣惱不已：“他是嫌命長了嗎，去找黑社會借高利貸？沒本事還心比天高，不停找麻煩，這麼厲害，讓他自己去解決！”
徐慧再不敢像以前一樣袒護兒子了，本來二女兒那邊還有個金龜婿，可梁少光還在氣楚悅，近來理都不理楚悅，這次只能指望小女兒，不能把她得罪了。
她抽泣道：“我知道是你哥不對，不過這事都發生了，歡顏，你就幫幫你哥吧，畢竟人家說了，要是五天內還不了，不會放過我們楚家每個人…你也是楚家一份子，媽怕你也會被連累啊。只要你幫了你哥這次，媽保證，以後再不麻煩你！”
楚歡顏眉鎖緊：“他到底欠多少？”
“本錢加上利息五百萬。”
楚歡顏氣笑：“你們覺得我會有五百萬嗎？”
“媽當然知道你一個小姑娘不可能有這麼多錢，但……顧二爺有啊。”
“我上次表達得還不夠清楚嗎？我不會找他借錢，他沒義務借錢給我，我也不想欠他的人情。”
“歡顏……”電話那邊，突然‘噗通’一聲，好像是雙腿落地的聲音，“媽給你跪下了，要是不行，我給你磕頭還不行嗎？你就看在我們到底是一家人的份上，幫你哥這一次吧！”
果然，話筒那一端傳來咚咚鈍響。
楚歡顏心情徹底亂了，抱著電話，好容易鎮定住思緒：“他是成年人，總要為自己的事負責，我最多就是把後面兩個月的家用提前轉給你，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你看能不能幫他抵消點利息，多擋點日子吧。”
說罷，砰一聲，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楚歡顏將家用網上轉賬給了徐慧的賬戶，再沒心情畫稿。
雖說拒絕了幫忙，可仍舊有些隱隱擔憂。
畢竟對方是高利貸集團，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么蛾子。
她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