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將她扯到自己鼻樑下方:“楚歡顏,別以為裝暈就能算了。”
手中的身體卻像抽去了骨頭,軟兮兮的,沒有支撐力。
“少奶奶好像真的暈了……”保鏢驚叫。
他這才察覺到臂彎中的女人臉蛋紅得不正常,將她一扯,拉進懷裡,抬手一碰她的額頭,燙得厲害。
發燒了。
紫陽山莊。
從套房浴室裡出來,顧靳梟披著件白色大浴袍,用毛巾擦著頭發。
剛才在山裡的一身狼狽清淨一空,微敞的浴袍隱約露出流暢勻稱的線條。
保鏢立刻走上前:“少奶奶在隔壁房間,傅總請酒店裡的醫生來看過了,發燒三十九度,估計是在是山裡待了一天,著了涼,山裡溫度一向就低,尤其是晚上降溫,身上的擦傷也消毒過,沒什麼大礙,現在睡著了。”
幸好紫陽山莊配備了專門的醫務人員和最基本的醫療設施,應付一般的意外或者病症沒什麼問題,不然,半夜三更還得送少奶奶去山下的醫院,只怕會耽擱。
顧靳梟靜靜聽著保鏢的彙報。
現在回想起來,在天塹下面那丫頭身上溫度就有些高,那會只怕已經發燒了,不過堅挺著沒吭聲。
“明早等少奶奶醒了,要回京城嗎?”保鏢試探。
他將毛巾丟在長背椅上,坐在沙發上,翹起長腿,微眯眼眸,抬手揉了揉高挺的鼻樑:“通知機師,晚兩天再說。”
保鏢點點頭,見他有些疲憊的樣子,又低聲:“二爺從下午就進山找少奶奶,到現在都沒休息,先睡會兒吧,等少奶奶醒了,我再叫您。”
顧靳梟喉嚨一動,示意保鏢出去。
保鏢剛離開沒一會,門被人叩響。
顧靳梟預料到這個時候會是誰造訪,眼眸並沒睜開:“進來。”
腳步響起,站定:“二叔。”
顧靳梟繼續閉目養神:“什麼事。”
“聽說歡顏回來了,還發燒了,過來看看。”
“只是來看看?不是怕我把她捉回來大刑伺候嗎?”顧靳梟唇際挑起一抹光澤。
喬斯年臉一緊。
“還有別的事嗎?”
喬斯年終於說出主要來意:“我知道二叔不想讓她繼續在工作室做事,也不想讓她接觸漫畫了。”
顧靳梟睫毛一動,眸縫驟然乍現出冷光,唇邊卻浮出不合時宜的涼薄笑意。這小女人跟斯年還真是交心,什麼都說。
喬斯年並沒察覺到二叔臉上的陰霾,繼續:“漫畫是她生活很大的寄託和重心,這樣的懲罰,對她來說,未免太重了。這次是我堅持帶她來出差,至於她忤逆二叔,也是一時沖動,請二叔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
“看你的面子?你不是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顧家的人,也從來不大願意接受顧家的好處嗎?你覺得你在我面前,能有什麼面子?”顧靳梟掩不住愈濃的寒意,為了那女人,這個與家族保持距離的侄子,倒是搬出了顧家長孫少爺的身份,看來對那小女人還真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