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顏沒多想什麼,走到穿衣鏡前,繼續擦著沒幹的秀發,看到鏡子中自己的背後什麼一動,嚇了一跳,手一鬆,毛巾滑了下去,慌忙轉過身——
只見顧靳梟坐在幽暗處的單人沙發上,雙手隨性而慵怠地搭在扶手兩側,眼皮微掀,射出的光澤似明似暗,看不清情緒,堪堪落在她只被浴巾裹住的酮體上。
房間內燈光昏暗,他又剛好坐在最暗的角落,所以她剛才完全沒注意。
“你是遊魂嗎?怎麼來了也不出個聲!?”
楚歡顏醒過神,沒好氣地叫了一聲。不是說今天不來了嗎?
顧靳梟沒吭聲,繼續不動聲色地盯著她,宛如君臨天下的王者,目光繼續在她身上游弋。
她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怒氣沒了,下意識將裹在身上的浴巾往上提了一提,準備沖進浴室穿衣服,還沒跨出兩步,只聽他終於開口:“跑什麼跑。過來。”
彷彿有股魔力的趨勢,她的腳掌不聽使喚地站住。
“是讓我親自過來請?”他的聲音再次襲來,添了幾許冷意。
她從沒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後背不禁有些發冷,想要觀察他的表情,偏偏他的臉輪廓隱藏在角落的昏暗中,看不清楚,就像一頭伏在暗中隨時襲擊獵物的野獸。
最終,走了過去。
站定後,不忘保持警惕,牢牢拽住浴巾。
卻聽指尖叩擊桌面的聲音有節奏地響起,夾雜著冷笑的聲音飄來:
“你打算怎麼解釋。”
她一驚,順著他的手指,看到茶幾上的煙灰缸下面壓著的a4紙。是她剛剛寫好的離婚申請。
糟糕。以為他今天不來,她寫好後隨便放在抽屜裡。被他逮到了。難怪他這副臉色。
都被他看見了,還能怎麼解釋?要說是沒事做寫著好玩的,他也不會信吧。
這男人正氣頭上,面對面槓起來,自己吃虧。
她撇清責任:“不關我的事,是你媽找過我。”
“你的意思是,我媽逼你寫下這份離婚申請書?”
“嗯。”
“那你收下這張500萬的支票,也是被逼的?”顧靳梟毫不吝地將那張與離婚書放在一起的支票甩到她眼皮子底下。分明就是巴不得想與他脫離關系!還在不承認。野貓兒果然是養不熟的。到現在,還在想逃跑。問過他的意見了嗎?
她捏緊了浴巾邊角,沒說話。
“這也就算了。居然還為我媽省錢。一半就行了?一半……罵我250?”他狹長縫隙襲出殺人的寒光,俊朗的臉黑得不像話。
收了媽的錢,還要奚落他不值500萬——
他的人生還沒受過這種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