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笑你犯得著特意來一趟?”他薄唇輕揚,“怎麼,還覺得我把人心想得太壞?太多心了?”
楚歡顏不說話。袖口下的粉拳緊了緊。
“你爸媽又提出了什麼要求?”
她不想跟他多說,感覺在他面前說這些家醜很屈辱,會讓他看笑話,偏了偏腦袋:“沒什麼。”
話音剛落,只覺他束縛在自己腰上的掌緊了幾度,指尖更有攀升遊弋的意思,一驚,阻止:“顧靳梟!你的蹄子!”
“那就好好回答我的話。”
她銜緊下唇瓣,只得說:“我哥做生意差筆錢,我爸媽想讓我……找你借錢。”
果然。他眸光一爍:“多少。”
“三百萬。”
“所以,為了三百萬,就跟你爸媽吵架,離家出走了?”
男人輕描淡寫的語氣讓她心中莫名有些自嘲。
三百萬就能讓她這樣的平民百姓與家人分崩離析,可對於他這樣的有錢人來說,三百萬不過像爸說的一樣,只是一頓奢侈的飯局吧。所以,他可能會覺得好笑吧,三百萬,就能讓一個家庭鬧成這樣。
察覺她失神,他俯下頭頸:“如果能讓顧家少奶奶賺回尊嚴,這個價碼,太便宜了。支票我稍後讓顧輕舟給你。”
她心頭一動,旋即又按捺回原位。
他不是為了自己,只是為了他自己的面子。
然後,斬釘截鐵:“不用了,這是我家裡的事,你不用管。而且,這不是三百萬的問題,就算只是三千塊,三百塊,我也不會幫楚耀借。還有……他們現在缺錢,我怕會想法子找你要,甚至會曝光我們的關系,利用外界壓力,逼你要錢。”
她不要當爸媽為兒子斂財的工具。
顧靳梟語氣篤定而平靜:“他們不敢。”
楚歡顏呼吸一凝,唇邊溢位一抹自嘲。
也是,爸媽要是敢大肆宣揚她和顧靳梟的關系以此謀求利益,那晚酒店之後就會這麼做了。
他們雖然勢利貪婪,卻也精明得很,就跟梁少光一樣,看到顧靳梟與她是隱婚,估計不想曝露這段婚姻,根本不敢隨意撫顧靳梟的逆鱗,萬一把他得罪了,別說錢,只怕連楚家工廠都有事。
顧靳梟不主動曝光自己與她的關系,爸媽也是絕對不敢輕舉妄動的。
最多是私下做些小打小鬧的行徑。
想著,楚歡顏有些自嘲,又有些好笑,更有幾分苦中作樂的挑釁:
“你也看清我家人一個個都是什麼嘴臉了,還要跟我繼續保持婚姻關系嗎?你這是圖什麼?”
資本家不都是唯利是圖嗎?他就不煩楚家人像吸血的螞蚱一樣,附在他身上身上不放嗎?
她這樣的家庭,根本與他這種人是天壤之別,兩條永不交彙的平行線。
他說過,這場遊戲,他不喊停,別想結束,可到了這一刻,他還有興趣繼續嗎?
圖什麼。末尾三個字一落,顧靳梟眼神一爍,眸子深處彷彿有什麼波濤翻滾了一下,握住她纖腰的手陡然一個翻轉,將她調了個面,凝住她的雙眼,目色宛如深邃無底的黑洞,又抬起手指描摹著她月牙兒般的眼角輪廓,動作細膩而溫存,唇邊甚至還沁出一縷若有似無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