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奶奶怕顧淺妝孕中多思,對腹中孩子不好,就把相關資料整理出來,都放在平板電腦裡,留給了顧淺妝。
孕中多思固然不好,可完全不動腦子也不行。
且,紙上談兵終究淺薄,姜姑奶奶暫時也不撒手,等她生下孩子再叫她練練手,等時機成熟了,她就正式卸任。
姜姑奶奶當年也是近枝的千金,受到了最精良的培養,她未婚夫一朝去世,原是不必這樣守著的。
不過,姜姑奶奶覺得重新瞭解一個人太耗費精力了,嫁人到底不比在家做姑娘,還不如不嫁。
又趕上長房長子腦子裡的海水漫出來,嚴女士不願管事,這才推了她出來。
姜姑奶奶自小就清楚,凡事有一利便有一害,想著在家輕松地做姑娘,就得在家族需要的那一天赴湯蹈火。
幸虧,她做得不賴,家中長輩對她頗為滿意,這些年更是攢下了不少的家底,早就盼著有人接手,她好出去轉一轉,談個黃昏戀也好呀。
姜姑奶奶萬分欣慰地看一眼顧淺妝,忙不疊地走了——侄孫媳婦可不能反悔啊。
顧淺妝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搖搖頭。
嚴女士以前冷落了長子,如今長媳進了門,她多看顧著些,心裡也好受點。
尤其是,姜承璧與姜承澤在外頭辛苦了這段時間,眼裡見長,知道以後還要靠大哥提攜。
可姜承禦這個人,一向難以討好,一個不慎馬屁就拍到了馬蹄兒上。穩妥起見,還是走曲線,從大嫂那裡著手。
他們遠在國外,實在難以自個兒上陣刷大嫂的好感度,只能委託給親媽了。
嚴女士見女兒與小兒子驟然之間就懂了事,又是欣慰又是心酸,被他們委以重任,很是上心,先認真地觀察了一番。
既然嫁進了姜家,顧淺妝以前如何,就翻篇不提。
姜姑奶奶給顧淺妝做培訓,嚴女士也乖乖地坐在一邊兒,表情嚴肅,比顧淺妝還要一絲不茍。
她雖然不管事,但畢竟做了多年的長子長媳,對姜家的姻親關系那是瞭如指掌。
除了姜姑奶奶說的那些,她還重點介紹了一下嚴家——這是姜承禦的舅家,家風清正,發展平穩,是目前姜家最親近的一門姻親。
姜姑奶奶對嚴女士提的這個知識點給予了肯定,還做了補充:姜家與嚴家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姜父的風流,生出了隔閡,嚴女士居中斡旋,終於恢複了親密。
既然是姜家子弟有錯在先,姜父身為長子無視家族顏面,險些導致姻親反目,又累教不改,竊居繼承人之位,與家族未有寸功,與妻不仁,與子不慈,與父不孝,廢去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身份,驅逐出家族核心,放任自流了。
而姜承禦雖然年幼,已然顯出過人天賦,又有舅家在側,頂其父的位子,躍居其他繼承人之上。
這事在姜家不是秘密,顧淺妝也有耳聞。顧則炎在這樁婚事上輕易鬆口,也是因為姜家許諾,姜父絕不會添堵。
這其中,當然有姜承禦並不愚孝,不可能讓姜父裹亂,破壞自己小家的安寧,蛋姜家拎得清,也讓人滿意。
當然,顧則炎想得更多一些。
比如,姜承禦大權在握,長輩們已經完全無法撼動他的威嚴。
比如,姜父與姜承禦之間感情淡薄,僅維持了面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