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絃歌看著顧淺妝,一副實在放心不下的模樣。
顧淺妝喝了半杯水,臉色就恢複如常了。
姜承璧過來通知她們開席了,顧淺妝應了一聲,就邁步走了。
聞絃歌連忙跟上,將她護送到宴會廳去。
姜承璧的臉色僵了一下,聞絃歌居然這樣防她!
至於嗎?之前那件事,是她腦子抽了,但這只是一時的啊,難不成她還能腦抽一輩子嗎?
不過,那事確實讓她挺沒臉的,姜承璧懨耷耷地跟在她們身後,也去了宴會廳。
能來參加這場婚宴的,即便三觀不同,大抵都是聰明人。
顧淺妝露過一面,他們也都瞧在眼裡,姜承禦細微的小動作裡對她都是呵護有加。
且,不管自家有什麼想法,姜承禦結了婚,為了彼此的顏面,這想法也該都按下去。
姜家子弟也都是凡夫俗子,自然也有感情破裂而離婚的,但姜家主母甚少有被離棄的——至多是不管事兒。
姜承禦不離婚,誰都越不過顧淺妝去。
道理是如此,誰都明白,可明白歸明白,這心裡頭,難免還是有些泛酸。
顧淺妝是長得好,可比她長得好的也不是沒有。她先前叛逆,整天畫著濃妝招搖過市,黑歷史才剛剛翻篇呢。
她哪裡比得上精心培養、自愛自持的名門千金?
名門千金也很委屈啊:姜承禦這是什麼審美?才貌雙全,智勇兼備的他不要,偏偏看上顧淺妝?
姜承禦平時行蹤不定,被名門千金騷送花送湯地騷擾過幾回之後,就更加神秘了。
聊私事他根本不接腔,聊公事他未必親自出面,就算出面,也不是隨便哪個名門千金都有資格跟他談。
他的婚宴,竟是名門千金們離他最近的時候。
在這樣的場合,稍有失態,就落在眾人眼裡,徒增笑柄。
可是,到底心有不甘。
看著顧淺妝挽著姜承禦有,笑容得體,落在滿腹辛酸的人眼裡,也扭曲地不成樣子。
姜承禦雖是家主,在姜家說一不二,今日大喜,卻卸了滿臉冷酷,笑得暢然。
最上首的桌子上,坐著的是地位最尊,名氣最大,輩分最高,也親近的人。姜承禦挨個敬了酒,顧淺妝端著一杯鮮榨果汁,也是毫不含糊。
姜承禦親自敬酒,禮數到位了,誰也不能不給這個面子。
賓客舉杯,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對新人,一飲而盡。
姜家迎娶主母,是何等的大事?照著以前的例子,起碼要準備半年。婚禮的地點也會選擇更為隱秘,安全與保密系數更高的島嶼。
這回竟這樣倉促。
姜家財大氣粗,人手是不缺的,雖婚期定得急,各方面依舊妥當,婚禮辦得還是相當體面。
他們這些姻親與姜家同氣連枝,並未覺得受到慢待。
顧家家世稍微差些,但顧家人表現地還算不錯,並不顯得小家子氣。
顧淺妝滴酒未沾,嫁衣又顯得寬松,腦子隨便一轉,就知道是因著什麼了。
姜家小子,動作倒快。
嫡長房有後,族中就不會再過問姜承禦的私事。
這個孩子不論是男是女,作為姜承禦的第一個孩子,都將受盡寵愛。
敬過第一桌,從第二桌開始,姜承禦的酒就由伴郎們來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