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一隻手落在黛西光滑白皙的肩膀上, 另一隻手撐在臺盆上, 兩人貼得有些緊。
她身上還散發著洗完澡後的熱氣, 頭發濕漉漉的披著, 面色潮紅,眼睛因為被嚇到而睜得圓溜溜的, 滿屋子都是沐浴乳好聞的香氣。
黛西在驚嚇中花了幾秒來確定門一開就跌進來的這只捲毛是神探福爾摩斯先生……
夏洛克沒有料到黛西會這樣開門出來,而且還是如此這般一絲不掛的, 他當下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 好像整座思維殿堂都轟然倒塌了似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會動嘴僵硬地傻站著,直到黛西疑惑而詫異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福爾摩斯先生?!”
夏洛克有些窘迫地揚了揚頭,擠出一個看上去很假的笑, 說了一句:“好巧。”
黛西這才驚叫了一聲, 直接把夏洛克推了出去。
巧你個頭啊巧!
她大力地把門一關, 背靠在門背上,不無生氣地道:“大晚上的你跑我房間來幹什麼!”
夏洛克沒想到黛西力道如此之大, 他是直接被黛西推到了地板上, 這個時候又聽到黛西從門背後傳出來的聲音,此時他的心境也是有些起伏的, 但他還是壓低了語氣說:“我剛好路過而已。”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路過?!
黛西恨恨地道:“剛好路過我房間裡的衛生間嗎?福爾摩斯先生,瞎編也編得認真一點啊,不然可對不起你這高智商。”
夏洛克悻悻然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 微微撥出一口氣,卻還是覺得臉上有些發燙,於是走到窗邊,將窗戶緩緩開啟一條細縫,讓風微微吹進來一些。
黛西見外面沒有回應,便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福爾摩斯先生?”
夏洛克站在窗戶邊上,手指胡亂地點著窗框,依舊沒作聲,可是心跳卻有一些加快,準確地說是高於每分鐘正常心跳數十五個百分點。
黛西見還是沒有聲音,便也不再說話,依舊靠在門背上,心裡想著這是第幾次春光乍洩了,第二次?不對不對,好像是第三次了。
可是為什麼這一次覺得特別羞恥呢……
大抵是因為前兩次覺得夏洛克是一個喜歡屍體大於活的肉體的基佬,不算是正常男人,而這一次……這一次不一樣了,因為夏洛克在前段時間的舉動讓她覺得夏洛克似乎對自己存在著一些讓她不得不警惕的感情。
黛西懊喪地撓了撓還濕漉漉的頭發,真有一種沖動想把夏洛克長長的脖子擰成一根麻花兒。她靠著門背唉聲嘆氣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先把這亂糟糟的紛亂的思緒放一邊兒再說,還是先睡個飽覺比較靠譜。
黛西像夏洛克那樣把耳朵往門上一貼,想聽聽看外面還有沒有人,外面一點聲響也沒有,靜悄悄的,黛西不放心,又對著門道:“福爾摩斯先生?”
外頭沒人應答。
黛西又喚了兩聲:“福爾摩斯先生?福爾摩斯先生?”
依舊是無人應答。
黛西松了口氣,心想夏洛克一定是已經不在這房間裡了。
她推開一條門縫,從門縫往外看了一眼,沒人,於是她踮著腳尖,光溜溜地走了出去。
然鵝……她還是圖樣圖森破了……
她才走了沒幾步,就感受到了來自左側的兩束熾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我去……
她轉過頭,看到夏洛克正站在窗戶邊上,筆直地站立著,側著頭,正目不轉睛特別認真又特別仔細地看著她,就好像是在看一具十分具有研究價值的屍體標本似的。
情急之下,她一把抓過窗邊的窗簾,直接往身上一裹,憤怒道:“你耍我嗎!”
夏洛克目光深深地望著黛西的臉,很規矩地沒有亂看,一臉無辜地說:“我什麼都沒做,是你自己出來的不是嗎?”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每分鐘心跳數已經高於正常值三十個百分點了。
黛西切了一聲,生氣地道:“我出來之前明明叫了好幾聲你的名字,既然你在房間裡為什麼不應答?!”
夏洛克的食指抵在下巴上,一本正經地說:“我確實聽到你叫我的名字了,福爾摩斯先生……福爾摩斯先生……”他說這還模仿黛西的語氣來了兩聲,“你知道的,我以為你是想邀請我進去,所以我正在遲疑,可是你卻開門出來了。”
黛西覺得論胡謅夏洛克要是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夏洛克感受到了來自黛西無聲的憤怒,緊接著安慰道:“黛西,你別激動,赤條條的身體我見得多了,這並沒有什麼。”
拜託,這能一樣麼!
黛西簡直是哭笑不得:“你見的那些都是失去生命體徵的,簡稱死人,而我是活的,作為一個女人,準確的說是一個活的女人,遇到這種情況會感到羞恥和憤怒。福爾摩斯先生,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應該是我第二次對你說了吧。”
夏洛克凝眉而視,聲音略顯低沉:“沒錯,第一次說完後你直接朝我親了上來。”
黛西剛要辯駁那是因為司機的一腳急剎車的緣故,並且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次並不算是“親”,可是在這個時候一隻碩大的黃蜂正悠哉悠哉地從窗簾背後的窗戶縫裡飛了進來,翅膀的煽動下發出很響的“嗡嗡”聲。
黛西一驚,側身一避,老舊的窗簾嘩的一下被她扯了下來,黛西腳底一絆,整個人朝前撲了過去,那一刻,黛西只看到前方夏洛克深灰色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驚詫,而下一秒,她已經結結實實地把夏洛克壓倒在了地上,窗簾淩亂地蓋在兩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