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傳來一陣興沖沖的腳步聲。
“天哪,你真是料事如神,我們果然在馬裡波恩大街第11號的拐角處的深綠色垃圾桶裡找到了兇手的作案工具,一把11英寸的短刀!”人還沒出現,洪亮而興奮的聲音已響徹樓道。
黛西認出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之前在門外一直說話的那個人。
男人上來後看到站在房間門口一臉懵逼的黛西,驚呼一聲:“醒了?你老婆醒了!”
坐在沙發上的英俊男人面容冷淡,似乎有些不想搭理他。
那個興沖沖的男人彷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忙糾正道:“呃……我是說太好了,你的前妻終於醒了。”
黛西聽到“老婆”、“前妻”這樣的字眼從他的嘴裡冒出來,整個人微微石化。
英俊的男人快速掃了一眼黛西,然後雙手交叉著放在腿上,腰板筆直,舉止古典而優雅,被他髒亂的客廳環境一襯託,顯得十分違和。他說:“雷斯垂德,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實不需要這樣大呼小叫的喊出來,我對你作為人類的正常判斷力和情緒控制力已經失去了信心。”
雷斯垂德?黛西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那個叫做雷斯垂德的男人並不惱火,好像是已經對此習以為常了,轉而對黛西說:“你好,黛西,很高興見到你恢複的這麼好。”
這到底是什麼鬼?!黛西在心裡抓狂。
雖然她心裡一團迷霧,但仍然還是機械地朝那個向她問好的男人笑了笑。
蕾絲垂德搓著手,轉向英俊的男人,剛要開口說話,便被英俊的男人打斷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我並不打算回答。還有,以後這麼簡單的案子不要再來找我,否則你們蘇格蘭場養的那些飯桶將永遠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雷斯垂德微微蹙了蹙眉,聳了聳肩,走到那張擺滿了各種實驗用品的桌子邊上,隨手拿起一根裝著無色液體的試管,在眼前晃了晃。
英俊的男人看著他無意的舉動,神色平靜地說:“那是氫氟酸。”
雷斯垂德又聳了聳肩,指著試劑瓶上貼著的標簽,說道:“我當然知道,請相信我的識字能力。”
英俊的男人微微揚起嘴角:“氫氟酸,劇毒,腐蝕性強,對面板和黏膜有強刺激作用,可能損害呼吸系統以及神經系統。”
雷斯垂德聞言一驚,臉色一白,趕忙將那試劑瓶扔到一邊,沒好氣地說:“夏洛克,我今天來這裡是辦正事的。”
夏洛克?黛西忽然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難道就是那個神探夏洛克?那個走到哪裡哪裡就發生兇殺案的夏洛克?那個腐國第一基佬夏洛克?哦……我的天……
夏洛克眯了眯眼睛,一隻手隨意的搭在沙發靠墊上。黛西覺得這個男人隨便的一舉一動,都好像是名模在擺pose一樣,如果他真的是那個大偵探夏洛克,那麼真人簡直帥翻了好不好,完全無法想象偵探行業還存在這種極品。
她看到他平靜地微笑,然後說:“不,你每次來這裡的唯一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來賣蠢。”
黛西不得不承認他說話的樣子以及內容都有一些自大和嘲諷。
雷斯垂德囧了一下,但依舊沒有生氣,反而放緩了語氣說:“夏洛克,現在案子終於有了眉目,你可不能在中途說退出就退出啊。”
夏洛克簡短而肯定地說:“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兇手就是那個叫做西蒙的海軍陸戰隊中士。”
雷斯垂德頗感驚訝,愣了幾秒鐘才說:“你是說……那個叫做西蒙的家夥?等等,我有點疑惑了,他至始至終只出現過一次,出現時間不到五分鐘,你怎麼知道他是海軍陸戰隊中士?又怎麼能斷定他就是兇手呢?”
夏洛克挑了挑眉,道:“這很簡單。我看到這個人身上的藍色大錨紋身,就知道這個人有航海經歷。況且他的舉止又頗有軍人氣質,留著軍人式的老腮鬍子。由此,我猜到他是一個海軍陸戰隊隊員。他的態度有一些狂妄自大,而且帶有一些發號施令的神氣。你一定也看到他那副昂首揮杖的樣子了吧。從他的外表上來看,他又是一個既文靜而又莊重的中年人。所以根據這些情況,我可以推斷出他當過中士。”
黛西對於這個英俊的男人所說的話一知半解,只知道他們是在分析案子,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無誤了,還有就是自己已經完完全全被無視了。黛西清了清嗓子,問:“抱歉打擾一下,請問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衛生間嗎?”
夏洛克點了點頭,伸手比了比衛生間的方向。
雷斯垂德別有深意地向黛西一笑:“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客氣的,完全可以把這裡當成是你自己的家,夏洛克,我說的對嗎?”
夏洛克無視之,好像他的腦子可以過濾掉這些無關緊要的對話一般,繼續分析著案子。
黛西從衛生間的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我的天,這化妝品的持久力也太好了吧!”沒錯,鏡中的自己依然畫著精緻的奧黛麗赫本的仿妝,絲毫沒有任何變化。
她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上翹的睫毛,覺得真是迷人又可愛,很自戀的眨了眨眼睛,然後伸出手試圖把它們取下來,畢竟假睫毛戴的時間太久對眼睛不好。
睫毛被黛西硬生生地拔下來了兩根,她痛得眼泛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