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厲炎夜說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因為他會從你的話中得出一些蛛絲馬跡。
“忤逆你不行,奉承你也不行。厲炎夜,你還是難伺候的男人!”富安似乎是嘆息地說了一句。
“難伺候?難道你又伺候過我?”
厲炎夜將擱置在茶幾上的勁腿放了下來,傾身向前道:“我要的,只是你的忠誠!”
富安又不說話了,不回答,才是這時候最好的回答。
“說吧,最近又在忙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
直接告訴厲炎夜,富安最近已經是在做不能見光的事情。因為跟他說話的時候,少了很多以前的桀驁不馴,更多的是反常的恭維。
富安淡淡看著厲炎夜的眸底,眼睛裡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殤意。
“厲炎夜,你將我從唐人街撿回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是養虎為患?”
富安的眼神裡,是真切的。
厲炎夜的眸子垂下,將面前的杯子拿了起來,一飲而盡。
“你在我眼中從來就不是虎,而是一條狗罷了!”厲炎夜英挺的眉毛上揚著,問道:“你這條狗是不是想著要將我這個主人咬住不放?”
富安一早就看慣了厲炎夜這種傲慢的姿態,要沒有因為他將自己看成一條狗而惱羞成怒。
似乎沒什麼言辭能夠激怒富安。
他就那樣沉默著,不知道想什麼。清瘦的臉上是一片陰霾。
“還真的是想著怎麼咬我這個主人?”
看見富安沉默,厲炎夜就認為這是他預設了。
“為什麼?既然想我死,不必三番四次冒險救我。是因為想報恩?現在恩報完了,就開始報仇了是吧?”
厲炎夜一邊說著,一邊直直面對上富安的眸底,想要從他的臉上發現一絲端倪。
“厲炎夜,我說過了很多次。只要我活著,都不會讓你先死的!”
此時富安眼中忽明忽滅的光,厲炎夜看不懂了。
頓了頓,厲炎夜才似笑非笑說道:“我還真是感動呢!”
修長白皙的手指習慣性地撫上自己的下頜,“要是我病得要死要死的,而你還健康無比,難不成你要自殺?來個先死為敬?”
還先死為敬,這冷笑話還真是冷。
“你放心,我這個傷痕累累的殘軀,是不會比你活得久的!”
富安的眉目舒展了一些。
看了一下富安手臂的傷疤,厲炎夜眉頭蹙緊,“那你趕緊死吧!別留在世上浪費糧食,霍沉也給我用好了!”
說到‘死’這個問題,厲炎夜就變得無比戾氣。
不管是歐陽星朗,還是眼前的富安,其實都是他厲炎夜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前幾天得知歐陽星朗沒到新加坡,而是失蹤的時候,他已經夠心煩意亂了。
現在富安還這麼輕言生死,實在是讓厲炎夜不爽。
“現在還不能死,等到過幾天吧!到時候是生是死,由你處置!”富安神色淡淡。
看著他的神情,厲炎夜不由得想到了歐陽星朗,之前那狗東西也是說已經打算暴死街頭。
“我去你媽的!”厲炎夜低吼罵了一句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而富安沒有看著他離開,目光落在他剛才喝過的杯子中。
所謂人走茶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