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屯吸了一下鼻頭,似乎是在掩藏著什麼。
“十五啊,要是大姐姐九泉之下聽見你這麼喊她,她肯定開心極了!”河屯聲音嘶啞說道。
“九泉之下?那是什麼地方啊,距離我們家遠嗎?”小家夥充滿稚氣問道。
小家夥天真無邪的問話讓河屯的心裡又是一陣澀然。
他抱起小家夥,用額頭去貼著他的小臉,“遠,太遠了!”
“比外太空還要遠嗎?”孩子的思維,總是能夠無限延伸,在他的觀念裡面,外太空就是最遠的地方了。
“差不多吧。”河屯在小夏深的臉上蹭了一下,然後就將他的小臉貼在自己的胸口,太疼了,胸口已經,疼到不行了。
“可是大姐姐不是就在裡面嗎?義父,她究竟犯了什麼錯,你要鎖著她?”小家夥執著地追問。
“因為你大姐姐,背叛了愛情,也背叛了她的誓言……”
河屯緩緩閉上雙眼,壓抑著心底依然沒有辦法放下的執著和仇恨。他要她付出代價,為她自己的背叛背負起後果!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對愛情拿得起放得下的。河屯就是那種典型的愛情偏執狂。
他不輕易動情,可是要是動情了,就一發不可收拾。所以他這一生都註定只能活在被女人背叛的陰影當中,然後惡性迴圈。
對於什麼是愛情,什麼是誓言,才五歲的夏深不懂,更加不理解。
在他的印象中,愛情或許就是像他對媽咪那樣的喜歡和眷戀;而誓言,就是說出的話一定要做到,不能耍賴皮。
小家夥用稚嫩的手指輕輕擦掉河屯臉上不知何時滾落的一滴淚水。
“義父不哭,你哭得十五的心都疼了!”小家夥當然是喜歡河屯的。他陪伴了他五年,從他記事開始他就在自己身邊。沒有什麼樣的感情比陪伴更讓人深刻。更何況夏深只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十五……真是義父的乖孩子!”河屯緊緊抱住小家夥,然後久久地不分開。
晚上臨睡前。
“媽咪,那個九泉之下是哪裡?是不是很遠,比外太空還要遠的地方?”
被媽咪夏雲初已經將身體洗幹淨的小家夥抱上床的小家夥若有所思的問道:“其實是不是死了的意思?”
小家夥的悟性還是挺高的。
“深深,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夏雲初微微怔了一下,因為九泉之下這種詞語對一個小孩子來說,是殘酷的。
“哎。”小家夥像個小大人一樣嘆息了一聲,“義父說大姐姐在九泉之下,可是我明明看見的是大姐姐在黑屋子裡面,可憐地被鎖著呢!”
聽完兒子夏深這一句話,夏雲初更加能夠肯定那個大姐姐,其實就是厲炎夜母親年輕時候的蠟像。穿著衣服一動不動就是這個原因。
“義父還說是因為大姐姐犯了錯,她背叛了愛情和誓言……所以義父應該是不想將大姐姐放出來了!”
小家夥的語氣有點哀傷。
他在看到媽咪畫了一幅跟自己很像的大版夏深的時候,也是難過的。
他似乎知道那個大版的夏深,就是自己的親生爸爸,義父河屯也不是自己的親爸爸。
跟老四老五一樣,他也是義父河屯收養在家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