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彎彎繞繞白芨雖然也知道一些,但是遠沒有楊序秋透徹。
楊序秋道:“你別忘了,太子還危在旦夕呢。 ”
聽楊序秋這麼說,白芨立刻就明白了過來,皇帝現在之所以還留著宋景煜沒有處置他一來是因為他也身中劇毒,皇帝不確定是不是他做的。
二來現在還是照顧太子的身體最要緊。太子才是最清楚這其中原委的人。
果然,一天以後,太子在深夜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身體裡的毒素累積的足夠多,哪怕是太一拼盡一身醫術。也沒能延長他的性命多長時間。
訊息傳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
皇帝像一下子被人抽乾了力氣一樣,坐在龍椅上默默了良久沒有說話。
太子雖然平庸,他也沒有對太子寄予什麼厚望,可是畢竟也是自己的孩子,從小看著長大的,現在竟然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也是難以接受的。
可是他畢竟是皇上,傷心歸傷心。維護國家的安定對他來說更為重要。
他轉頭吩咐長慶道:“皇后身子不好,這件事先別讓她知道。”
皇后的身子再不好,太子過世,這樣大的事情他這個親生母親竟然不能知道,皇帝也真是夠狠心的。
因為皇帝也知道,若是皇后知道她的兒子過世,說不定要鬧出多少事情來,皇后的母家現在對皇上還是有用的。
可是如何能瞞得住呢?見長慶也一臉為難皇帝道:“皇后身子不適,朕會知會旁人,讓皇后好好在宮中養病,現在人都不準進出。”
這不就是形同軟禁嗎?可是眼下皇后也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長慶正要離開,只聽到背後皇帝測陰陰的聲音傳來:“那個孽障現現在下如何了?”
“太醫去診治說,王爺中毒雖深但是好在沒有傷到五臟六腑,好好調養些日子便會康復了。”
這話聽在皇上的耳朵裡,皇上不禁冷哼一聲。
他倒是不相信了,若是真有人想給他們兩個下毒怎麼會一個是讓都要在身體內累積,而另一個卻會突然病發呢,這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這些問題他當時並不是沒有想到,只是他好像真的年紀大了。沒有辦法接收,同時失去了兩個兒子,所以也就順著宋景煜自己給的臺階下來了。
“你告訴守著六王府的人,好好看著那個孽障。”
常慶看著如此突然的皇上,忽然間覺得皇上好像老了幾歲,渾身都是疲憊。
長慶試探的問道:“那皇上太子的喪儀您還去嗎?”
皇上重重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他不去了。去了,反倒是更加傷心。
不出一個時辰,整個京都都知道太子薨逝的訊息。當然,楊序秋比他們知道的更早。
白起未央需求拿出來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太子是儲君,但現在還不是皇上。
所以他薨逝並不能讓所有大縉子民守國喪,身披麻孝。
但是這段日子豔麗顏色的衣裳,只怕是不能上身了。
白芨為楊序秋穿上這身素淨的衣裳。頭上的釵環首飾只留了一件素銀簪子用來束住頭髮。
“小姐,您是郡主,若是去弔唁是不能和夫人一起的。”
楊序秋點點頭道:“我明白,準備準備咱們便去吧。”
太子的上衣,皇上準備的很是盛大。也許是為了彌補他心中的那份愧疚吧,整個太子府上下一片縞素,時不時的哭聲傳到她的耳朵中。.caso.
來往的婢奴身上穿著麻衣校服。個個神情悲慼低著頭穿梭在人群中。
楊序秋剛從自家馬車上下來,就見到遠處那熟悉的轎子。
“參見長公主。”楊序秋眉眼淡淡的,給宋棲行了一個禮。
宋棲雙眼紅腫鼻頭有些發紅,想來是剛剛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