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許欣兒吃了半碗之後,搖了搖頭,“我吃不下了。”
“好,那不吃了。”梁偉將碗放在桌子上,然後抽紙給她擦嘴,將她被子往上提了提,輕聲道,“你要不要睡一會?傷口疼不疼?”
“有點。”許欣兒說話聲音小小。
麻藥好像全部過去了,她現在手指都抬不起來,下全身痛感襲來得更猛烈,讓她招架不住,但還是要聲聲忍著。
這是抽筋拔骨的疼。
還是又在保溫箱裡面,她一顆心也沒放下來,時刻牽掛著。
都怪自己這個破身體,不然也不會早産,她心底極度自責,有點想哭,但是梁母和梁大嫂又在,這樣會被說成矯情。
從梁母的神情中她就看出來,對方十分不滿意她的女兒。
可那是自己拼死生下來的。
委屈嗎?
可是嫁人後有太多的無奈,委屈也沒有辦法。
有些事只能強忍著,哪有那麼多公平可言?都是在不斷妥協和包容著度過。
“那我叫醫生來。”梁偉眼神擔憂,起身就按了按鈴,“叫來看看,萬一傷口不好呢?”
“恩。”許欣兒應下。
她也害怕出現問題,第一次做這麼大的手術,什麼都是一個人頂著。
梁母又不滿意了,這動不動就叫一聲,疼什麼疼?哪個女人不是生過幾個?
到底是住高階病房,有專門值班的醫生,很快便過來,梁偉將情況一說,醫生檢查了一下,對許欣兒道,“放寬心,動手術的話前幾天肯定是有點難受,傷口恢複它需要一點時間,現在沒發現什麼問題,沒關系。”
“好,麻煩了。”許欣兒一顆心又放下了一些。
梁偉道謝後將醫生送出門,順帶去了解一下情況。
他一離開,梁母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不是我說,有時候這個醫院啊,就是騙人,說不定故意給你動個手術,然後就要錢。”
“居然會這麼嚴重,你打聽打聽,哪有這麼嚴重?你問問你大嫂,她當年生第一胎的時候,還沒去醫院呢,隔壁村的赤腳大夫接生,生了俊兒,第二天就能下床,第三天就去田裡了,別怪媽說話不好聽,孩子的早産,沒準就是作出來的,貪生怕死,剛懷上就來醫院住著,就算老闆給你報銷,但也不能這麼做啊,貪便毀壞的是自己的身體,又得到了什麼呢?”
許欣兒一聽,一時間都有點蒙了,全然沒想到梁母會說這種話。
以往,對方在老家的時候,她每天都打電話去問候,每個月都寄錢回去,還買各種補品和衣服,除了身體不便,沒有回去之外,她自然會已經做得很好了,對方怎麼能這麼說她?
她才剛生孩子啊。
什麼貪生怕死?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孩子一懷上就有危險,也是沒有辦法才來醫院保胎的,她和梁偉都擔心不能存活,現在這種情況,她真的已經很祈禱了,卻被對方這樣說。
許欣兒不能動,躺在床上,框裡的淚水再也沒忍住往外流,她哽咽著聲音開口,“媽,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的身子不是不好嗎?”
“你懶當然就不好了。”梁母板著臉,“我也沒見你大嫂身體有什麼不好,人家都要生三個了,你看看你,不是說,我們家小偉是有點錢,但也不夠你這麼揮霍!”
許欣兒吸著氣,壓抑的哭聲不斷傳來,本來就沒從難産和孩子早産中回神,父親又生病,母親沒在身邊,沒人陪伴也沒有人安慰,一下受到這樣質疑,哭聲都止不住,所有的委屈全部流露了出來。
“瞧瞧,我就說上兩句,還給哭聲了,你什麼意思?許欣兒,我就問你什麼意思?”梁母也怕梁偉回來要罵她,一看這個場景更加生氣了。
許欣兒給她找事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