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能這樣…”
幾人七嘴八舌說著,手上早就被帶上冰涼的手銬。
靳紹煜來到時,便看到溫舒韻坐在警局凳子上,腳光著,有多處破皮,臉色煞白,環抱著自己,一副十分沒有安全感又十分警惕的模樣。
像極了受傷的小貓,獨自在添著她的傷口。
所有的怒氣,在看到她這個樣子之後便消失得一幹二淨,心底又自責得要命,她給他打過電話的,可是他在開會,根本沒接到,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已經過去兩個小時。
小心翼翼走上前去,蹲在她面前。
溫舒韻無神的目光看到她,堅硬的外殼像是一下開啟來,眼淚開始噼裡啪啦往下掉,所有的脆弱和逞強,一覽全無。
“我…我害怕。”她一鬆口,眼淚更是止不住一直往下流,滴在地上濺起了水花。
靳紹煜心口被狠狠一刺,艱澀道:“沒事的,我在。”
她將自己抱得很緊很緊,他要再用一些力才能松開,將她抱在懷裡,往外走去。
溫舒韻在車上時,縮在他懷裡,抓著他衣服,死死抓住,拼命在找安全感,身子發冷,不斷在顫抖著,精神十分緊繃。
靳紹煜試圖與她講話,但她只會哭,不斷哭,手摸著肚子不斷在道歉。
在她看來,孩子可能會出事,就是因為她的失職,她對不起孩子,對不起他,很糟糕,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人,像是陷入了一個死衚衕,她在裡面一直繞著,越繞越深。
“肚子疼,疼…”溫舒韻縮著身子,她掙紮起身,“阿煜,我肚子疼…”
一想到某種可能,她精神就更不好了,奔潰大哭著,抓著他,“去醫院,我要去醫院,寶寶…”
靳紹煜心底也是一抽,一下按住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沒事的,要到醫院了,別激動,乖,別激動…”
梁偉在前面開車,抓著方向盤的手也是冷汗直冒,不斷加快速度著。
溫舒韻要是出什麼事,誰都擔不起責任啊。
“沒事的,寶寶沒事,你也會沒事的。”他抱著她,這話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她聽。
“寶寶…”她哭得越來越兇,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講話,完全就像沉浸在自己世界裡。
靳紹煜警鈴大起,上次檢查,醫生就說她是有産前抑鬱症先兆,對這個孩子越在乎,她的壓力就越大,他明白,她把這個孩子當救贖,想要去彌補她犯下的錯,這也就造就她精神時刻緊繃著,絲毫沒給自己喘息的機會。
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那麼她如何去接受?
現在他也只能抱著她,一遍遍告訴她,“寶寶很健康,沒有事,也不會有事的。”
到了醫院,靳紹煜已經提前調動最優秀的婦科醫生,溫舒韻做最全面的檢查,他被攔在了手術室外面,心急如焚等待著,而手術室裡,開她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剛被放在病床上,她的耳邊是溫昕悅惡魔般的聲音,“把這個野種給我拿掉!”、“野種…”、“野種…”
溫舒韻開始掙脫開來,大吼著,“走開,別碰我孩子,不要碰他…滾開!”
“不是,他不是…”她捂著自己耳朵,哭著搖頭,儼然是有些失控。
“抓住她,準備鎮定劑。”醫生吩咐著旁邊的助理,幾個醫護人員上前抓住溫舒韻,將她按住。
她哭聲越來越大,拼死抵抗著。
靳紹煜聽到哭聲,強硬沖了進來,猛地沖了進來,看到此景,直接沖過去就將幾個醫生推開,怒火滔天,大吼道:“你們在做什麼?”
不是說做檢查嗎?怎麼這樣對她?
“阿煜…”溫舒韻一下抱住他,眼底慌亂無神,聲音都啞了,拉著他的手就要下床,“快走,快走,他們要拿掉寶寶,我們快走…”
靳紹煜看著她這樣眼眶都漲了,轉身將她緊緊抱住,壓抑住情緒,“不會,我在,沒人敢,不會的…”
“快走啊。”溫舒韻著急催著他,見他沒動,狠狠又咬了他一口,用全力推開他,撕心裂肺喊著,“你也不要他了對不對?你也不要他了…”
“靳先生,病人必須立馬打鎮定劑。”醫生冷著聲,公事公辦出口。
對於他們來說,病人已經出現偏激行為,若是照這樣發展下去,後果將會更加嚴重,必須立馬控制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