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理。”她緩緩喝了一口茶,語氣安撫,餘光卻看向對方不自然的臉,心底疑惑,臉上卻不動分毫。
兩人又聊了幾分鐘,林安菱假意看了一下手錶,站起身來,“我一會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聊。”
“好。”
溫昕悅一副沒懷疑的模樣,卻在她離開之後,也拿著鑰匙下車,跟蹤了她。
隆林餐廳。
林安菱停好車,走上來時就一臉嫌棄,這是一家中檔餐廳,想想周彩燕的身份,也就配來這了,她剛剛真是有病,她還能與她說什麼?還上了威脅的意思,簡直是搞笑。
剛想轉身走,周彩燕已經看到了她,她就坐在窗邊的角落,看向她,眼底帶著她猜不透的情緒,沒什麼其餘的動作,就那樣看著她,像是篤定她會過來一般。
林安菱腳步就定在了那,腳下像是被黏上膠水,眼神不自然閃了閃,過了一會,抬腿走了過去。
走近,一下坐了下來,微微抬頭,看向對面,語氣說不上好,“找我過來幹嘛?我倒要看看你要和我說什麼?還掃地出門,你以為徐輕芮懷了個孩子就在林家能作威作福了?”
她越說越氣憤,伸手指了指自己,瞪著眼,“周彩燕,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才是林家的大小姐,徐輕芮她算什麼東西?”
這段時間實在太委屈,她在林家已經沒有一點地位,下個月就要被打包送去國外,她連反抗都不敢反抗,說好聽點是留學,說難聽點,她知道,林家人想把她送走,怕她在這裡給他們惹麻煩,對她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打擊。
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連正常的對話都很難,以後還不知道如何生存,可卻不能不答應。
“麻煩讓一下。”一個服務員端著兩杯開水走了過來,選單掉在了地上,她連忙蹲著撿起來,歉意道,“不好意思,兩位還要點什麼嗎?”
“不需要。”林安菱怒火正上來,說話有點沖。
“好的。”服務員轉身,白了她一眼。
果然和網上說的一樣討厭,一個令人厭惡的家夥,令人反感!果然要被人算計!活該!
服務員一走,林安菱一臉不耐煩看著她,催促道,“有事趕緊說,別浪費我時間,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就算我出國了,要是想對付徐輕芮是很簡單的事情,她孩子還不一定能生下來,你們別給我太囂張!”
就是因為她現在已經不敢做什麼,所以用語言攻擊起來才肆無忌憚,就是要讓徐家人害怕,就像那天徐輕芮害怕的神情,會讓她産生一種變態的快感。
周彩燕也不說話,準確來說,從頭到尾,她神情都沒變過,靜靜看了她一會,語氣淡然:“你很討厭我嗎?”
“這話用說?”林安菱不帶一絲猶豫,嫌棄道,“你們徐家沒有一個好人,徐輕芮也是勾引我哥利用孩子上位,誰知道身為母親的你怎麼樣?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上樑不正下樑歪?”
說到最後,她加重了幾個字,目光冷了下來,徐輕芮肯定是容不下她,也不知道在她哥面前說了些什麼,讓對方對她不理不睬,想起來就恨!
如果是正常人或是以往,周彩燕臉色肯定就沉了,今天她卻面不改色,再次道,“那你也是徐家人,你是不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才不是好東西!”林安菱倏然聲調反駁,下一秒卻反映過來她說的話,擰著眉,“你說這話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周彩燕突然淺笑起來,抬眼一字一頓道,“什麼意思?你心裡沒點底嗎?”
林安菱猛地怔住,一個念頭升起,眼底閃過意思驚慌,顫抖著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給我閉嘴!”
對方沒理她,悠悠的聲音彷彿帶了穿透力,就這麼盡數傳入她耳裡,“你以為我這麼多年來為什麼都會護著你?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阻擋林浩和徐輕芮在一起?又或者,沈映藍為什麼會一直和你不親?”
“我說叫你別說了!”林安菱拔高聲調,眸光冷冽看著她,眼底充滿嗜血的陰寒,恨不得將她殺死掉,不讓她話語裡再吐出一個字眼,眼底也盛滿了無措恐慌。
“沒想是不是?你成了你最厭惡的那種人。”周彩燕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收斂了下神色,一字一頓強調,“一個下人的樣子,不是你自詡高高在上的血統。”
她說完,面色驟然一變,眼神銳利起來,“很恨是不是?我也是!”
林安菱被她嚇了一跳,不自覺嚥了咽口水,目光閃躲著。
只聽周彩燕壓抑著怒火傳來聲音,“我拼死拼活讓你和徐輕芮交換,辛辛苦苦守住這個秘密,讓你成為有錢人家的孩子,不是讓你來和我作對的!”
“看看你養成了什麼性子,又做著什麼事情?現在連林家都不要你了,你還能幹什麼?”
她話語無情,林安菱升起的怒氣都被生生壓了下去,一點不剩,甚至都不知所措起來,升起抗拒的情緒,我不斷反駁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閉嘴!我不想聽!”
周彩燕冷哼一聲,語氣帶著怒火,繼續說,“原以為等你結婚後好幫襯你哥哥,看看你現在,蠢貨一個,還好意思給我嚷嚷,讓林家知道你不是親生的,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她在林家守了林安菱二十幾年,提心吊膽,為的不就是她不被曝光,依照林家人對她的寵愛和她的身份,結婚後能得到大量的彩禮和聘禮,到時候,她再出面,而她的兒子徐言卓將在林安菱的幫襯下,再也不要做下等人。
為此,她不惜和徐輕芮鬧翻,就是為了不讓她被發現,這都二十幾年了,再忍幾年就到了結婚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