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傑見她這樣,心底咯噔了一下,目光往向那串鑰匙。
第一次,他見到溫舒韻剛剛那樣的神情,剛剛眼底有著一些期待,望著他,現在,平靜的眼底,讓他倏然一慌。
十八歲送給她的車,那是她考取駕照,獎勵一輛不到二十萬的車。
他記得她高興了很久,輕聲羞澀說著,“謝謝爸爸。”
而溫昕悅,這些年,豪車豪宅,他與溫老太太不知道添置了多少,這個小女兒,一向都比較懂事,但也時常被忽略。
大女兒多才多藝,小女兒乖巧可愛,的確滿足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虛榮。
聯想到剛剛溫舒韻說的話,心底愧疚感蔓延起來,抿了抿唇,剛想說點話,又被溫老太太打斷。
“走!滾!有本事永遠別給我回來,在外面丟人現眼別說是我們溫家的人!”她說著,胸口劇烈起伏,“幹著這些勾當還有理了!”
不曾詢問,不曾調查,憑著網上的只言片語,就斷定了她的罪名。
“媽,您別這樣,小韻…小韻不是這個意思。”馮琳沖了過來,語氣急迫說著,眼神慌張,不斷對著溫老太太說,“媽,您別生氣。”
溫老太太抬眼瞥了她一眼,警告出言,“她不是能耐嗎?誰再替她說話,和她一起滾出去!”
馮琳嚥了咽口水,倏然止住了聲,真就一句話都不曾說出口。
關鍵時候,她還是選擇保自己。
溫舒韻心一點一點往下涼,抬起她的行李箱,往外走。
堅挺的背影讓溫昕悅有些恍然,感覺她似乎有了不一樣的地方,卻說不上來。
雨滴很大,砸在身上很疼,風很冷,掛在臉上刺骨般寒,也很疼。
她今天穿了雪紡襯衫被牛仔褲,不一會便濕透了,頭發全都粘在了一起,風大得眼睛都睜不開,雷聲越來越大,每打一下,她渾身便顫抖一下,濃密的烏雲像是要壓下來一樣。
路上積水越來越多,渾身狼狽得不行。
淚水與雨水混雜在一起,就辨別不出了,哭聲與雷聲一起,別人便聽不到了,所以她才這般肆無忌憚,任眼淚流淌。
身子很冷很冷,哭聲越發大,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哭聲悲慟不已。
她從未有這麼無助的時刻,內心的絕望無人能懂。
突然,一輛黑色賓利在她眼前停了下來,溫舒韻的第一反應,收起臉上所有的情緒,一下便止住了哭聲,好似剛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雨滴打在車身上,噼裡啪啦作響。
車窗降了下來,低沉清雅的聲線傳來,“上來。”
抬頭望去,視線被風吹得朦朦朧朧,依稀能看清他英俊銳利的臉,皺著他好看的眉頭,側頭看著她。
如此狼狽的一面,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不知怎麼滴,溫舒韻覺得委屈極了。
眼淚嘩啦啦往下流,像斷了線的珠子,哽咽著聲音,動了動嘴,不知如何喚他才好。
“等著狗仔拍嗎?”上下瞄了她一眼,眉頭緊緊蹙著,傾身給她開啟了前座的門,冷聲又說一句,“上來,再不上來,一會我就改變主意了。”
話還未落,天空一道閃電劃過,溫舒韻一臉驚恐,慌忙往車子裡鑽,過了幾秒,“轟隆”一聲巨響,她身子都縮了縮。
靳紹煜快速下車,將她行李放上來,將自己的西裝外套遞給她,車內的暖氣在之前已經被他開得很大。
溫舒韻拽著他的外套,帶著鼻音,垂著頭說了一句,擦著眼淚,聲音細小,“謝謝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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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說今天撒狗狼的,但寫不到,明天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