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比索最低價,至少半年起,租金一次性付清,一毛都不能少了。”林叔在這棟樓混了二十幾年了,這套房子也出租了多少租客,但從沒見過這種斯斯文文的租客。
“不能再少了。”林秀又追問了一句。
林叔斷然搖了搖頭說:“不能再少了。”其實他心底在暗暗竊喜,這個年輕人一副乳臭未幹的樣子,什麼事都不懂也敢住到這裡來。這房間原本最少每月兩千三百比索起租,現在降到兩千比索,你當我會大發善心嗎?
林秀走到這間房間的窗戶旁,又打量了一番這裡環境。因為附近開著一座大型脫衣舞夜總會,一座半公開化的地下賭場,一家洗浴中心的緣故,所以這棟樓的租客以男女劃分,七成以上都是服務小姐小姐,陪酒女郎,脫衣舞女,妓女,剩下的三成的則是鴨王,癮君子,變裝癖好者,賭棍和一些刺青紋身,異頭怪發的年輕人。
這棟樓簡直就是罪惡滋生的地方,無數罪犯者的天堂,當然這些人也多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被社會上流摒棄的。就連這房東林叔貌似也不像個好人,五十多歲人了,頭發都禿光了,兩邊耳朵上還釘著十幾個耳環,穿著黑西裝,但裡面卻不穿襯衣背心,反將滿是胸毛的胸脯半露在空氣中,腳底下一副綠色的人字拖,腳趾上腳毛根根翹起。林叔雙手抱胸一副不大瞧不起林秀的模樣。看到對方,林秀還一度聯想起了電影《功夫》裡面的火雲邪神。
但林秀選擇這裡的緣故,當然也是因為這一帶地域是政府勢力最薄弱的地區,最無力管轄的地方,是無數罪犯,冒險者的聚集地。從二十層樓上隨便丟一塊磚頭,估計都能砸死一個殺人如麻的通緝犯。這裡的房東絕不會查你的身份證,出身來歷,哪裡人,幹什麼工作的,只要你付得起房租就行。根據心理學上的說法,每個走向社會另一個極端的人,他們心中有一段難以追悔,不為人知的過去。
所以這裡的人還是很尊重彼此的‘隱私’的,若不是兩肋插刀的兄弟,隨便打聽他人過去的後果,就是自己兩肋被人插兩刀。
“一定要一次繳納半年房租?”
林叔不耐煩地揮揮手說:“是,不然你中途跑路怎麼辦,不要羅嗦了,快交錢,不然就給我滾。”
到最後林秀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一萬兩千比索給林叔。林叔將錢塞進自己的西裝上衣口袋中,然後就拍拍屁股就要出門。
“不要立什麼字據?”林秀追問說。
“我就是字據,我就是合同,小子我教你,在這棟樓裡面,紙面字據只是張紙而已,不過你放心我林叔不會坑你,但是我擔心你住不過半個月,哦不,一個星期,就會從這裡搬走。記住這是你自己搬走的,錢可不能退。”林叔說完仰天幹笑兩聲,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林叔一出門,林秀就聽到走廊上遙遙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林叔,又騙了個後生仔,我跟你打賭,他在這裡住的絕不會超過一個月,否則我把內褲當給你。”
林秀自然知道這林叔心底打得是什麼算盤,但是他卻找不出比這更適合自己的住處了。大量人流出入,形形色色人的都有,混雜居住在一棟30層高的老舊大樓中。來之前林秀特意路過大廳,看了郵箱上每層密密麻麻的門牌號,猜測這棟樓起碼居住的超過一萬人以上。
林秀的房間住在第十層,有八十平方的面積,兩室一廳。之所以挑選整棟樓中,這間房間的主要原因,就是主臥室的視窗正好挨近隔壁一座建築物的樓頂,兩棟樓間距不超過十米。若遇到突發狀況,林秀可以輕松跳躍到另一棟樓逃生。另外在大樓的東側兩百米,還有一條幾十米寬的內河,也可以當作逃生的途徑。
安好家之後,林秀首先要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所有窗戶門都鎖死,並用好幾層深色布將房間內所有的窗戶通通都遮蓋住。將一切光線都遮擋住後,房間內一片漆黑,林秀抱以苦笑,心想自己就是所謂見不得光的人物吧。
不過,林秀總算真正有了個棲身之所,他馬上讓4號人形兵器去大樓附近超市花了兩千比索,購買來足夠五個人吃十天的食物,還有必須的生活用品。4號人形兵器雖沒有了主體意識,但也是透過食物來補充能量損耗的。在與沒有任何生氣的人形兵器,一同飽餐一頓,林秀暫時放下一切心事。林秀下令4號人形兵器負責警戒後,自己則必須好好睡上一覺。至於其餘三具人形兵器,則讓他們各自食用食物補充能量,然後找個隱蔽位置躲起來,監視大樓內外的動靜。
反正人形兵器沒有睡覺這一說法,用來當哨兵再好不過了。
這一覺是林秀自逃出基地後,這近一個月來,唯一能夠踏實入睡的一次。但就在不久過後,門外鐵門響起了重重的砸門聲,就將林秀從睡夢中吵醒。林秀第一個反應就是公司追查的自己了,但隨即想到如果公司真發現自己行跡,直接破門而入好了,何必砸門。更何況用意識聯系在外駐守的人形兵器,也並無其他反應。
幾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在門外吼著:“開門,開門,再不開門老子就砸門了。”
林秀心底大罵,沖到房間外開啟門,只見十幾個青年擺出各種囂張傲慢的姿勢立在大門後的走廊上。為首一個頭發染成綠色的小年輕,正是一副準備砸門的架勢,對方看到林秀就說;“我們幾個是樓道管理員,來收……管理費……哇……”
對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因睡眠不足而暴走的林秀,抓住領子一把拖進了大廳。林秀甩起膀子提起拳頭朝對方臉上砸去,口裡喊著:“,叫你吵老子睡覺,叫你吵老子睡覺……”
一連砸了數十拳,將這綠毛的臉打成豬頭後,林秀才一揮手將對方丟到走廊上,然後重重深吸了一口氣恢複了斯斯文文的模樣,對著走廊外已陷入呆滯的一眾小青年,十分有禮貌地說:“請問各位找我有什麼事?”
這十幾個青年並非為綠毛被打得慘狀而陷入震驚之中,他們在街頭鬥毆看多了人被捅了兩刀,腸子都流出來的一幕。他們真正畏懼的是,眼前這穿著褲衩的年輕人,提著那百五十斤的綠毛青年,說丟就丟說扔就扔,彷彿絲毫沒有重量般,這實力恐怕不是他們惹得起。
出來混的沒有眼力怎麼能行,這些青年相互看了一眼,心知今日是踢到鐵板上了,於是也不說話將綠毛扶起帶下樓去。
林秀重新鎖上門,他心知在這樣法制薄弱的地方,全憑實力說話,你不露一手狠的,絕不會讓這些人知道什麼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