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來到真實世界後,林秀作的第一個夢。夢很平和,夢裡依然是自己平靜的學生生活,同學,老師,都似走馬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他們此刻或許還沉浸在他離去的悲傷,他們與自己沒有血緣關系,但給了自己天一樣大的疼愛。勝過將自己丟棄在x-1系統自生自滅的親生父母好一萬倍。
林秀睜開眼睛後,自己已經身處在一個密閉的房間內,牆壁的質感如同光滑的陶瓷,表層上透著淡淡白光來作為照明,這種牆壁應該是本身發光的材料,不消耗任何能量。這時一種被人盯視的微妙感覺再次出現,林秀不動聲色,雙手撐起緩緩地坐直身子,伸手取向床邊的玻璃杯。
將杯中的水喝入嘴裡,然後藉著玻璃杯杯麵的反光,林秀看清那是一處盆栽的擺放處,估計是有類似暗藏的攝像孔在那。
是將自己當囚犯一般監視麼,掌握自己的一舉一動?林秀想到,這樣的舉動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他們建了個規模龐大的基地,費盡力氣從上千萬人透過注射dn藥劑的方式,尋找元力潛力出眾的人,必然有自己的目的。而自己作為他們重要研究物件或者是利用工具,在沒有得到所需要的價值前,他們是不會給予自己自由的。
林秀突然意識到眼下環境對自己的惡劣,如果一切真如賈斯丁所說,自己是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孤兒,不被任何政治體所承認,沒有戶籍,應該一輩子沉睡在人體倉中,以免浪費能量。所以正是如此這些研究人員可以隨意的將自己用來試驗,而無需尊重自己的意願,即使殺了自己也不需對任何人有所交代。這種待遇連監獄裡的犯人還不如,如果有研究機構使用犯人作實驗,犯人至少還有選擇是與否的機會,政府也會保障他們的人身權利,不能隨意殺戮。
正當林秀合上眼睛正想躺下休息一會時,這時候突然念頭一動,陡然一種微妙的感覺湧上心頭。林秀突然將雙目睜開,果然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整個房間的景物分佈呈三百六十度清晰浮現在眼前,不需要轉頭就可以清楚看見腦後和臉頰的左右兩側。不僅僅是如此,除了障礙物不能穿越以外,感知所及之處,視野也隨之延伸,包括頭頂地面,幾乎整個房間在他的眼中已是一副清晰的三維立體圖。
林秀大吃一驚,這顯然是顛覆科學常識的現象,如果說能察覺到他人的窺視和意識到舒梅切爾對自己使讀心術,還能解釋成驚人的第六感外。但眼前的景象如同儀器掃描過的全息影象,這比昆蟲界所擁有的複眼視野範圍更廣。如果這樣的能力應用在戰場之上,無論敵人從哪個方向接近自己,都能被提前察覺到,令偷襲者無所遁形。
一直持續了十幾秒左右,林秀開始感覺到精神疲乏,看來這種能力也不是讓人無限使用的。林秀將意念收回,周圍的視野又重新恢複如初。
林秀記得在容器中被研究人員作評估時,電腦裡建議他修行感知技能似乎是四個方面,分別是五感感知d級,意識連鎖d級,精神震蕩d級,無間遮蔽d級。
要修行這些的天賦的方法自己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眼下自己只能與研究所合作,待有自保之力後,再想辦法脫離這個組織。畢竟誰也不會願意在別人掌控下過一輩子,當然研究所也不可能不提防自己,如果自己的逃亡想法被發現,肯定會有生命危險。林秀最擔心就是研究所裡有一種洗腦儀器,可以將自己的意識抹殺,變成沒有思想,只知聽命行事的傀儡。
不過林秀他轉而想到如果要逃離這裡,僅僅憑自己現有的力量的絕對不可能。在研究所內唯一可能同自己站在一邊的,就是其他的覺醒者,有了他們的幫助,或許靠大家的力量就有機會逃離這裡。
接下來的七天裡,林秀每天都必須接受基地內研究人員對他的觀察實驗,不時還被抽取血樣和細胞組織。每天賈斯丁都陪在身邊,研究所所長金坤這幾日顯然是更忙了,不過每次實驗時都能看見他來現場呆個三五分鐘,甚至更久,其臉上狂熱的表情越來越不可抑制,每次看向林秀的目光也是更加熱切了。但這對林秀來說卻不是什麼高興的事,因為自己越被重視,那麼要成功脫逃的機率就越渺茫。
這天晚上,林秀躺在床上正要入睡,這時候門口的語音通話機那突然響起了嘟嘟鈴聲。
林秀一愣,語音通話機是安全防衛裝置,可讓房間內的人看清門外來客的相貌,如遇到危險,還可以按下警鈴,這在研究所裡每個房間幾乎都有。
林秀走到門邊拿起話筒,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聽筒裡響起:“你好,是林秀嗎?”
“是,你是哪位?”
對方沒有正面回答,繼續問:“請問你是感知系元力者對嗎?”
林秀聽了覺得有些怪異,看向監控門外的影片影象,居然發現房間門外空無一人。
到底是誰在與我通話,林秀心中一凜,反問:“你是誰?人在哪裡?”
“我是屍,屍體的屍,我的人不在你的附近。我是透過侵入基地終端電腦的方式,接通了你房間的通話裝置。我們同樣身為覺醒者,所以你大可以信任我。不過你首先要回答我,你是一名潛力為s-級的感知系元力者嗎?”
覺醒者屍?和舒梅切爾一樣的其他覺醒者?他居然有手段能侵入基地的終端電腦,看來基地內的覺醒者中也有不甘心受那幫管理者操控的人。林秀突然有種預感,這個與自己通話的人恐怕是個極其危險的人,至少他揹著基地管理者來找到自己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的,我是一名潛力為s-級的感知系元力者,不過能力尚未開啟。”
“很好,看來我們要找的人就是你了。”
林秀突然說:“我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目的,不過你不擔心我因為你侵入基地終端電腦的事,向那幫管理者們告密麼?要知道我們連面都沒有見過,更不要談信任了。”
話筒那頭傳來呵呵的笑聲,對方開口說:“你是個很坦白的人,這樣與你的溝通也簡單些,什麼是信任呢?我們相信只有建立在共同利益上的基礎上,才能保證雙方彼此不會背叛。而我們在某個方面確實存在著共同利益。”
林秀突然覺得屍說話的口吻有幾分像是舒梅切爾。林秀反問:“那我們的共同利益在哪裡?”
話筒那端沉默了一會,這堅定地說道:“逃出這個基地,獲得自由。”
林秀拿著話筒的手臂開始微微顫抖,心底在說,這個人到底是誰?是基地派過來試探自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