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家?”韋爾冷哼一聲,隨即道,“那傢伙天天出去吃喝嫖賭,認識的人也是不三不四的,估計是欠了債主也多……”
說到這,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貝芙安,“不過我可聽說是公爵府……”
公爵府害死了他們。
畢竟庫恩因為爐香草的事而斷了一條腿,沒過多久就暴斃身亡,量誰也不會不猜測是公爵府動的手腳。
“夫人慎言!”貝芙安面色不悅,“你恐怕不知道,庫恩被趕走時,我的嬸嬸還贈送了他一筆錢,讓他回去治好腿。”
韋爾到底是沒見過什麼世面,嚷嚷道:“誰知道是不是故意……”
故意給錢,再把它們搶回來,然而滅口。
貝芙安實在受不了這個女人身上濃重的銅臭味,她忍住往外走的衝動,繼續說道:“我記得你剛才說,庫恩經常在外邊吃喝嫖賭?”
“那可不!”韋爾激動地幾乎要跳起來,“他拿著自己老婆辛苦打零工掙的錢去亂花,聽說還借了許多錢嘞……估計是公爵府給他的那筆錢被誰給惦記上了,被人害死也未可知。”
時至今日,貝芙安不禁疑惑:那家人真的是因為吃了相剋的食物而死的麼?
那個小女孩卻沒吃,而且突然失蹤,再見到她時,她已經是羅莎貝爾身邊的侍女。
簡直匪夷所思。
還有昨天在涼亭的時候,她依稀記得羅莎貝爾說那個小女孩淪落衛英閣?
這又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如果那個小女孩真的是兇手,那她的動機,又是什麼?
貝芙安看著韋爾,問:“我記得那天,你好像說什麼……家暴?還有什麼小女孩讀書?”
“嗨呀!就是這樣!”韋爾激動極了,彷彿在說什麼驚天大秘密一樣,“你說那個女人,明明家裡已經夠窮了,還要送自己的女兒去上學……”
上學?
貝芙安想起來,之前有聽到阿吉提過,自查爾斯被定為王儲以來,他向國王提議在庫爾曼蘇城創辦供窮苦人家的小孩讀書的學堂。
當時這個提議提出來時,幾乎驚動了整個庫爾曼蘇。
一直以來世家大族控著庫爾曼蘇幾乎所有的資源,無論是財富或者是教育。
在此之前,只有家境殷實的人才有機會去到王室舉辦的學宮。
查爾斯這麼做,無異於在老虎頭上拔毛。
即使知道那些窮苦人家的孩子讀了書之後,在上流社會的壓迫下,他們也未必能出人頭地,查爾斯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但是連國王也不能理解他,包括他的母親。
後來在伊曼的施壓下,學堂才正式辦了起來。
她猜測也許就是那時候起。查爾斯對伊曼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真是微妙啊。
即使學堂辦了起來,還是有許多人不能去到裡面,由於貴族的施壓,學堂還是得收取一定的學費。
況且許多貧苦人家的父母都認為讀書並沒有什麼用處,尤其是……女孩子。
因此,那個學堂至今才招了二十人不到。
貝芙安想到這些,不禁訝異道:“那庫恩的妻子倒是明智,還知道送自己的女兒去學堂。”
“明智?”寡婦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我倒覺得她做無用功……你看看,那姑娘讀了書出來,以後還不是要嫁人嗎?他們家那麼窮,有個好吃懶做的父親,重男輕女的老太太,那女人也真是異想天開,還想讓自己的女兒……”
發覺到貝芙安略有陰沉的面容,韋爾不禁放低了音量。
所以,他們家向韋爾借了兩個銀元當做小女孩的學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