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謙床邊立著三個姨娘,一前一後拭著淚。
扶風進去時看到就是這一副畫面。
李氏看到扶風,道:“孫媳婦,箴兒去哪兒了,快讓他去尋個醫術高明的太醫來,讓他去找皇上,請侯太醫來。”
姜氏真佩服李氏的勇氣,那是皇帝御用的太醫,輕易不出宮,方才請的李太醫已經是除了侯太醫最最厲害的了。
扶風自是不敢推辭,便道:“侯爺清早就被季勻叫走了,說是皇上尋他有事,等侯爺回來了,孫媳一定跟他說。”
李氏一聽,是皇帝叫走了,總不敢衝去皇宮叫人吧?便也閉了嘴,只摟著嚴謙哭。
如若不知道前因後果,看著這半白的嚴謙和白髮蒼蒼的李氏摟著哭做一團,還真是讓人心酸。
可是這分明就是嚴謙自作孽造下的罪。
嚴謙這會子才想起那打斷了自己腰的人來,對著姜氏大叫:“嚴綜那孽子呢?為何沒有見到人!”
扶風看著氣得只捶床板的嚴謙暗暗搖頭,就算嚴綜在這,難不成嚴謙還起得來床打人不成。
嚴綜在門外侯著的,此時聽到召喚,進得門來直挺挺跪了下來,伏身下去就結結實實磕了一個頭。道:“是兒子的錯,全憑父親責罰!”
那嚴謙癱在床上起不來,撿起身後的瓷枕就往嚴綜頭上砸去。
嚴綜不避不讓,那瓷枕“哐”一聲砸在嚴綜額角,落下地上碎了一地。嚴綜晃了晃身子,束著頭髮的額角瞬間就溜下了一股殷紅的血。
一旁立著的唐姨娘“哇”一聲哭出來,兩步走出來,摟了嚴綜就去拿帕子去按傷口,一邊哭:“老爺,綜兒他不知道是您呀,這事兒賴不著綜兒
。求老爺饒了綜兒吧?”
白姨娘今日穿著素色衣裳,不若往日的花枝招展,抬手去擦淚,白姨娘今年還不到三十,還是如狼似虎的年紀,這嚴謙一癱,還不成了守活寡。此時越想越傷心,哭道:“我可憐的老爺喲,如今可怎麼辦才好?不賴綜兒賴誰,這下手也太重了!”
宋姨娘也幫腔,只是不敢大聲,仿若嘟囔一般,偏偏眾人又都能聽見:“那丫頭是你的誰,你就下那麼重的手,往日裡也不見你多行俠仗義,怎的就恰好那日到哪兒去了,那兒那麼偏,偏偏你就去了,還下那麼重的手,也不知道有什麼貓膩?”
嚴謙聽了,大怒,道:“說,你與那賤婢是不是串通好了的,想要謀害你老子!你這孽子好狠的心,你不敢求你大哥,是我辛辛苦苦給你謀的職,你就這麼報答我的?”
嚴綜也不反駁,跪著直挺挺任唐姨娘擦著血漬。
李氏此時回了神,“那個惹禍精呢,把狐媚子給我拖出來打死!”
扶風心裡一驚,打死?這也太狠了。
嚴綜此時才有了一點反應,道:“此事是我的錯,罰我便是了,不關那丫頭的事!”
白姨娘頓時跳了出來:“果然是有貓膩,那院子平日裡鬼都不去,昨兒個怎的就剛剛好去了!這會子還護著。”
李氏一聽越發氣恨,怒道:“打死,給我狠狠的打!”
如若是往常,嚴謙定是憐香惜玉的,可是如今,嚴謙下半身沒有了知覺,哪裡還能能行人事,又恨那未風惹來了災禍,此時聽了李氏的話,自是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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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看著屋裡哭鬧了一通,又提起打死未風那丫頭的事,才開了口:“母親,說起這丫頭,卻不是一般丫頭,要打要殺,怕是得聽聽溫靜的意見。”
李氏眼睛一梭扶風,道:“難不成是金子做的?我想打殺個丫頭,還得聽誰的意見不成?”
扶風此時才覺得為難,如若當即就允了,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雖說扶風與未風不和,但這也不足以讓扶風一句戶瞭解了生命。
扶風只得對李氏道:“老祖宗,這丫頭,是死是活自然是老祖宗一句話,這說到底是侯爺的丫頭,往日竟連我都沒能使喚上的,孫媳婦哪裡有說嘴的餘地。”
扶風只盼著這一句推到嚴箴身上,希望李氏姜氏能顧忌嚴箴留那丫頭一條命。
李氏此時怒火上頭,哪裡會想到這許多,道:“既然憑我說話,給我帶上來!我倒是要瞧瞧,哪裡來的賤婢,攪得家宅不寧。”
扶風腹誹,早些前扶風罰未風的時候,李氏還遣丫頭求情呢,此時怎的忘記了?
有丫頭婆子去小院提未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