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坐定了,又招呼範嬤嬤坐下說。
範嬤嬤只站了起來,並不坐,便道:“自八月初六出事以來,老夫人安排了婆子媳婦巡夜,從未斷過,今日方保媳婦等人巡夜,恰好到青竹小築,聽見呼救聲衝進去一看,一個丫頭暈倒在地,屋裡卻是有三個人,那青竹小築夫人是知道的,住著侯爺的丫頭,如今二爺卻出現在那裡,地上還躺著一個不知道死活的歹人,聽方保媳婦說二爺說他也是聽見了呼救才進去。夫人,這丫頭可是我們主院的人,如今惹出這等事體,只怕等會子老夫人就要尋夫人說話了。”
扶風聽著範嬤嬤說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範嬤嬤又道:“夫人,如今還不知道是具體怎麼回事,您看要不要先去看一下,如若晚些時候,怕是說不清楚。”
扶風想了想,如今自己懷著身孕,那裡人多眼雜,自己忙著趕過去,只怕姜氏看到要不悅。況且自己如今並不管事,去也不知道如何處理。
另一個又是那未風惹出來的事體,自己去了反讓她覺得自己幸災樂禍。
扶風道:“既然如此,勞煩範嬤嬤先跟著去看看,如有什麼事,你替我回了,若是有回不了的,遣丫頭來說。”
範嬤嬤得了扶風的話,忙出了屋子,往青竹小築去。
如今的青竹小築早已經炸開了鍋,往日冷清無人的小院裡站了十來個婆子丫頭,範嬤嬤到的時候,那正面躺在地上的人已經反轉了過來。範嬤嬤伸頭一看,差點沒叫出來。
竟然是嚴老爺。
那床上瑟縮的丫頭如今衣裳已經掩住了,只是仍有些發抖,旁邊站著的二爺嚴綜鐵青著臉,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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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個婆子叫嚷,“快讓開,老夫人來了
!”
姜氏拉著一張臉,好好兒的中秋夜,竟然出了這種事,簡直是打姜氏的臉。
範嬤嬤想了想,後退了兩步。
婆子們迅速讓出一條路來,姜氏本是要歇下了的,一個婆子飛叉叉的來報,二爺逮著一個意圖非禮侯爺通房丫頭的登徒子,請老夫人去處理。
姜氏勃然大怒,在侯府裡就敢公然行這不軌之事,姜氏當即就換了衣裳出來。誰知道剛剛出門,冬梅就趕了上來,湊著姜氏耳朵說了兩句話。
姜氏一手就扯掉了繡著蜻蜓戲荷的門簾!
真真是無恥之極,這種不要臉的事兒都幹得出來,當爹的伸手進了兒子的後院,還被自己另一個兒子逮了個正著,哪裡還能尋著這樣更難聽的醜聞。
婆子們噤聲閉氣,嚴綜見著姜氏,低聲道了一聲:“見過母親!”
姜氏看了地上躺著不省人事的嚴謙,又抬眼看了瑟縮在床角的未風,心頭大恨。當初就知道不是個省油的燈,果不其然惹出這樣的醜事。姜氏深吸一口氣,道:“老爺怎麼樣了?”
一個婆子回:“回老夫人,老奴摸了一下,還有氣兒,方才二爺已經讓小廝去叫大夫了。”
姜氏忍著火氣,道:“把老爺扶到望山院去,大夫來了直接領去望山院。”
婆子們七手八腳把嚴謙抬上一座不知道什麼時候抬過來的軟轎上,往望山院去了。
姜氏這才扭了頭,問起嚴綜,“你給我到屋裡來。”
門口的丫頭已經抬進了廂房,正院裡婆子們忙擺好了椅子,姜氏攆了婆子,獨留了莫嬤嬤和冬青,方才道:“你與我說一下經過。”
嚴綜經這事,出了一身的汗,酒早醒了。趁著方才這會子迅速理了一下思路,道:“回母親,方才兒子在院子裡走著醒酒,聽到了驚呼聲,忙奔了進來,見歹人、父親,一時手重就這樣了。”
姜氏的眼神如刀,嚴綜覺得有些不自在,忍住不適說完了,肅立一旁等姜氏開口。
姜氏半晌沒有開口,嚴綜心裡有些緊張,莫非姜氏看出了什麼?
嚴綜手心有些汗,偷偷在袖子裡擦了,才聽到姜氏開口。
“你先回去吧。”
嚴綜低頭應了,後退兩步,退出屋子,臨出門時忍不住眼睛梭了內廳一眼。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辦,如今這個勢態,自己反倒不好開口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