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微緩了臉色,對扶風道:“這是盧姨娘。”
扶風站起來,道:“原來是父親的姨娘,倒是我失禮了。”雖說姨娘身份低微,到底算是半個主子,又是嚴謙的妾,算起來也算是個半個長輩。為表對嚴謙的敬重,扶風行了個半禮。
這盧風一時仍在呆愣,舌頭上的疼漸漸麻木,可如今扶風現在是什麼身份,就算是半禮,又豈是盧風受得的,盧風一時也忘了要避開。嚴箴轉了臉,冷冷的看了盧風一眼。
盧風此時早已經是渾身冰冷,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在不停的迴響,她憑什麼,她憑什麼……
扶風自是不再理盧風,行了半禮就算是給她臉了。當下就轉向李氏,道:“老祖宗,今日孫媳收拾東西,得了個彌勒佛的玉座,孫媳左瞧右瞧,都覺得長得慈眉善目的跟老祖宗一般,也只有老祖宗有這福氣,忙搬了來,您瞧瞧看可還入得眼?”
姜氏暗暗點頭,這顧氏,果然沒有選錯,最起碼這話兒說出來,倒是好聽得很。
扶風讓丫頭開啟了一個一尺來高的盒子,將一座白玉雕成的彌勒佛捧了出來。這白玉貴重程度上不若翠玉,卻也是玉質上好,又是這麼一大尊,雕工細緻,一下子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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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本來一向護著盧風的,今日的盧風卻是格外讓她沒臉,死盯著扶風看不說,扶風行了半禮竟也生生受了。
李氏心裡便是不喜,暗道,果然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一到關鍵時刻就丟了醜。
當下這扶風又送了這笑呵呵的彌勒佛來,李氏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笑容,道:“留在你那玩兒就是,送到老婆子這裡有什麼看場。”
扶風笑道:“放在老祖宗這兒,福氣壓得住。”
李氏哈哈的笑,開心了,這才想起來問,“可用了晚膳了?”
姜氏正欲回還未曾,扶風怕李氏又不給姜氏臉,忙道:“本還想著來蹭老祖宗的飯吃,不料收拾這彌勒佛的盒子壞了,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尋著一個差不多的,竟然沒趕上伺候老祖宗用飯,是孫媳的不是
。”
李氏被扶風哄得高興,道:“你們日日裡也有事,不用每日想著來陪我,有這份心就夠了。”
扶風微微鬆了口氣,要的就是這句話。
姜氏不由得詫異,這顧溫靜,頭一次見不見如此嘴巧啊,今日怎麼奉承話一套一套的。
嚴箴一邊聽,嘴角也歪了又歪,這小狐狸,肚子裡什麼花花腸子,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半晌說不出一句好聽的話來,今日這是嘴巴抹了蜜了。
卻說扶風今日大變樣,也是有說頭,往日裡未曾出嫁,閨中女兒規矩中,多言多語討人不喜,也用不著在誰面前巧語賣乖。如今卻是不一樣了,自己已經和嚴箴成了親,如今誥命也已經下來了,是堂堂的侯府夫人,出入府邸都不再受限制,便是要立起來的時候。
只說日後的大小宴席,世家聚會,扶風代表的就是永嘉候府的顏面。少不得自己一點點的立起威信來,今日這盧風出現這李氏這裡,確實把扶風也嚇了一跳。
雖說早已經知道了盧風在侯府,是嚴謙正經了納了去的妾,卻未曾想到竟然能在李氏的屋裡見到。
對這李氏,不好拿捏分寸,她對待正經兒媳姜氏不假辭色,卻允了盧風在這兒,定是聽了這盧風的奉承之語。
由此判斷,這李氏的確與姜氏關係不善,如果願意讓盧風來奉承,必然也是一個耳根子軟的人,萬萬不能讓盧風牽了鼻子走。
扶風自小和盧風一道長大,自是知曉盧風說話辦事的圓滑,不求這李氏對自己真心實意,只求著盧風在說自己不是的時候,李氏也能看在自己一向恭順的面兒上放過去就是了。
盧風看著扶風言笑晏晏的和李氏逗趣,把李氏哄得合不攏嘴,不由得詫異,如若不是自小與她長大,知曉她的一舉一動,她的聲音,表情。會真當自己認錯了人,或是世界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盧風印象中的扶風,喜靜不喜動,沉默寡語,從不肯多說了一句去。如今這話說的如此漂亮,還知道送來了禮物討好李氏,這真的是扶風嗎?真的短短一年多不見,就完全變了個樣。
盧風被嚴箴冷眼一掃,已不敢再直視扶風,只低垂著頭,伸手揪住了袖子使力,讓能控制住自己不管不顧的嚷出來。
李氏得扶風哄的高興,和扶風嚴箴說了會子閒話,便道:“既是還未用膳,便回去吧,我這裡如今卻是沒有多餘的了。”
扶風和嚴箴站起來給李氏告辭,又道明日要回門,改日有空再來陪李氏用晚膳。
李氏笑呵呵的應了,連帶著也沒有訓斥姜氏,三人出了屋子,都齊齊吁了口氣。
姜氏對扶風道:“好孩子,快回去用飯吧,明日回門的禮單母親都擬好了,你只管去就是。”
扶風感激的謝了姜氏,才和嚴箴回了主院。
扶風一出門,李氏便拉長了臉,喝道:“黃氏,你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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