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箴微皺了眉,默了片刻,道:“母親,若是我看上一個出身低微的姑娘,可允我娶她?”
姜氏也微微皺了眉,道:“箴兒是有了人選了?如是一般小官兒人家,確是太過於低微了,世人說起我們侯府勢微是小事,更怕有人說起我們侯府為了避諱上頭猜忌方才娶了小門小戶人家的。”
嚴箴恢復了冷臉,道:“我堂堂永嘉候府還肖怕人說道?”
姜氏慈愛的笑道:“是,箴兒說的對,只是那小門小戶人家,到底眼皮子淺,偌大的侯府,小眉小眼的怕是撐不過來
。”
嚴箴眼睛裡閃過了兩排長長的刷子,那性子,似乎確實不適合撐著這麼個攤子。
心裡想到了扶風,頓時覺得胸口毛絨絨的,當下站了起來,辭了姜氏,道是要回去歇上一歇。
姜氏笑著送了嚴箴,回得屋來,喚道:“冬至!”
一個年約十五六的大丫頭進得屋來,道:“夫人有什麼吩咐?”
“你尋個侯爺不在的時候給我把季勻叫來,不許走漏了風聲。”
冬至躬身應了,退出了門去。
獨留姜氏坐在桌子前肚子思索,聽得箴兒這意思,是看上哪家寒門小戶的姑娘,如今侯府雖說爵位已定,但那嚴謙成日裡花天酒地,如若娶到那不經事的柔弱小姑娘,在這大院裡撐不起來,怕是箴兒都要受到拖累,少不得查檢視是個什麼情況先。
嚴箴回了自己的屋子,攆了季勻,心卻靜不下來,提起毛筆練字,練了半晌筆尖卻寫出了“小狐狸”的字樣。乾脆扔了筆,推開門就要出門去,季勻忙跟了上來。
嚴箴一腳踹了回去,道:“爺轉轉,你滾去睡。”
扶風秋桐下了會子棋,秋桐進步很快,到底與扶風相差甚遠,下了會子便沒了興趣,只嚷嚷著讓木棉來下,木棉哪裡理她,自去鋪好了床,又端來了熱水。扶風笑得不行,扔了棋子去洗漱。
秋桐進去給扶風燻了香,放了帳子,木棉值夜,秋桐便自去睡了。
木棉要給扶風打帳,扶風笑著逗她:“你莫把我的青煙軟帳掛絲了啊?”木棉氣得丟了手,道:“姑娘自己打罷!”
自己出去外間矮榻上打了鋪蓋卷,還是道了一聲:“姑娘要喝茶叫奴婢。”
扶風應了一聲這才褪了外衫,掀了帳簾爬上床去,反手將將放了帳子就被一隻胳膊一撈落入了一個硬邦邦的懷抱裡。
扶風驚叫聲喊出來半截就被一張嘴唇給堵住了。
木棉聽到聲音,喊道:“姑娘,怎的了?”
此時扶風圓睜著大大的眼睛,襯著窗外依稀的月光看到了眼前熟悉的劍眉星目,僵硬的身子方才軟了下來。
嚴箴聽見木棉的聲音,鬆開了扶風,扶風緩了口氣,才在木棉即將要推門進來之時開了口,“無事,我掛著帳簾了,你睡你的。”
木棉有些半信半疑,道:“姑娘,你是不是掉床了?”
扶風看著眼前嘴角抽抽的嚴箴,一時氣結,怒道:“木棉,明日就給我好好兒學下棋,學不會不準吃飯。”
木棉嚷了一聲,“姑娘早點睡,奴婢睡著了,要喝茶姑娘自個兒倒。”
扶風側耳聽著木棉躺下了,方才回頭看了已經安然躺在床上的嚴箴,壓低了聲音道:“侯爺怎麼來了,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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