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默了默,道:“你當日進來之時太太問我要了你身契,我搪塞了過去,如今我也帶來了,自給了你,只是你一個獨身女子,出去又如何生存?”
如芸閉上了眼睛,道:“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外頭。”
司棋從袖子裡取了如芸身契,遞給她,道:“既如此,暫且先把身子養好了,慢慢想轍。”
如芸接了身契,淚流滿面,遲疑的伸了手欲要拉了司棋的手。
司棋反手就拉了過來,溫聲道:“我那還有些體己銀子,你需要用到只管派了信得過的人去拿,若是還有其他我幫得上的,你只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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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芸哽咽的道:“娘子,為何我們的命這麼苦。”
司棋就笑了,道:“覺得苦,就是想要活著。”放了如芸的手,又道:“我這就去了,扶風那丫頭等著我呢,死纏著要過來看你,攆了又攆才回去。”
如芸點了點頭,放了司棋出門。
司棋剛剛進了凌霄閣的院門,扶風就又衝了出來,一把就挽住了司棋的胳膊,又一邊招呼:“木棉,給先生泡茶。”
司棋隨著扶風進了屋子,扶風睜著大眼睛,盯著司棋不放,唯恐轉眼就飛了,司棋心裡好笑,便道:“怎的,也呆了?”
扶風甜甜笑起來,道:“我昨兒個還想著如何找個藉口去城南見先生一面,今兒個先生就來了,可見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了。”
司棋就一個白眼橫過來,道:“書讀到哪兒去了,這詞是這麼用的嗎?”
扶風隨司棋瞪,笑得見牙不見眼。
扶風忙又讓木棉端來荷花糕,又親自接了茶遞給司棋。
司棋喝了一口茶,將茶盅放在桌子上,這才拉了扶風的手,上下仔細看了扶風,問道:“這兒過得可好?”
扶風用力的點了點頭,又拉著臉道:“只是想先生。”
司棋就笑:“越長越小了
!”
木棉忙接腔:“掌事說的可不是,您不在,姑娘都哭好幾次了,眼睛都腫了好幾回,奴婢說不得她,說了還要攆了奴婢回去,掌事您可得好好管管。”
扶風就瞪了眼睛恨木棉。
木棉裝著沒看見,自顧自的去拿昨兒個玲瓏送來的荷花糕裝盤。
司棋聽了木棉的話,臉就拉了下來。仔細拉了扶風端詳她的臉蛋,發現額頭髮際處竟然長出了一個紅痘子,頓時火冒三丈,怒道:“幾日不見你就能耐了,之前好好保證是不管用是不是?三天兩頭你哭個什麼,我是死了?”
扶風聽著司棋發火就有些怯怯,半低垂了眼睛不敢吭聲。
司棋越看越火大,道:“你自個兒看看你這臉色,都開始泛了黃,日日跟你說,你命多舛,如今只能靠著這張臉,怎麼這麼不省心?”
司棋氣得拍了兩巴掌在扶風的胳膊上,還不敢狠使了勁,直恨得牙癢癢。又叫木棉:“拿你姑娘的玫瑰膏來!”
木棉對著垂頭喪氣的扶風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被扶風恨了又恨,這才去給扶風拿那小甕子裝的玫瑰膏。
說起著玫瑰膏,是司棋跟之前教禮儀的一個老嬤嬤學得,還包括了一些身體保養,頭髮保養等等,也都一一教給了扶風,扶風卻是個憊懶的,司棋盯一次做一次。但是這秘法卻是好的,不說扶風用了,身體隱隱透著自然的馨香,面板光澤看不出毛孔,頭髮如絲緞一段柔滑。就是司棋這般年歲,面板仍然滑膩非常,倒是也引得扶風一陣好奇。
眼下司棋發了火,扶風乖乖的半仰著頭不敢吭聲,司棋打了紙封,拿了木勺舀了一勺子紫絳色膏體就要往扶風臉色抹去,突然司棋的手一頓,卻將手縮了回來,放下手中的小甕,將玫瑰膏伸到鼻子尖去仔細的嗅著。
扶風很是奇怪,道:“先生,你聞什麼?是壞掉了?這才制了一個多月呢?”
司棋歪了歪頭,道:“這玫瑰膏說起來是一股子自然的香甜味,怎的今日聞著竟然有絲絲苦味?木棉,拿個白碟子來!”
木棉忙不迭取了一個白甜瓷小碟子遞給了司棋。
司棋將玫瑰膏細細研開,挑出一些細細的顆粒物,臉頓時黑了下來。
扶風奇道:“這是什麼,我記得當日我們並未新增什麼東西啊?”
司棋猛的將小甕掃到了地上,道:“給我拿出去埋了!”
扶風嚇了一大跳,道:“這是怎的了?”
司棋咬著牙怒道:“你到底得罪了誰,用這下作的法子來整治你?”
扶風一愣,頓時臉色就現了駭色,道:“先生,這裡面試加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