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道:“好丫頭,還記得姑娘,你去幫我把晚膳領來?”
紫薇“嗯”了一聲便轉身出去了。
秋桐這才皺著眉頭道:“姑娘的意思是今日的事是安排的?”
扶風道:“端看我們出去的時間,是算計不到的,但是我與木棉在外面晃盪了差不多兩炷香的時間才遇到了如姨娘和孫姨娘,她們則是將將遇到的樣子,如若是安排起來,時間上倒是空餘的,只是如此算計需要很清楚的瞭解各方動向,我覺得就這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裡,她就能收買這麼些人?也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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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道:“可是姑娘出門之事,除了我們三人,再無別人知曉,紫薇憨直,卻是個忠心的,定不會做這吃裡扒外的事。”
秋桐見木棉未提到自己,自己也不好去解釋,只靜靜的濾著院子裡的人,除了她們三個丫頭,還有一個粗使婆子幫著擔水,掃院子的粗活。那婆子?
秋桐一個激靈,抬起了頭看向扶風,扶風剛好看了過來,對著秋桐微微點了點頭。
秋桐有些不可置信,那灑掃婆子看著憨厚,又不喜說話,在這個院子裡跟隱形的人一樣,但是院子裡除了她,還真是沒有別人會去洩露姑娘的行蹤了。
木棉此時也想透了,對著扶風道:“姑娘,如今怎麼辦?去搜張嫂子的屋子?”
扶風道:“不用刻意去搜,只是平日裡注意看她在和什麼人見面就是。”又對秋桐道:“如今只是畫毀了,到底算不得什麼大事,大不了就這麼交上去。太太雖不高興,到底不會拿我怎麼辦,我是想不通她為何如此不擇手段的做這事。雖說會引起太太不快,到底傷不了我皮肉。”
秋桐道:“今兒個早上二姑娘已經把字給太太送去了,聽說寫了兩三張,有手抄好的金剛經,還有白壽字,有一幅說是仿的蘭亭集序,聽說惟妙惟肖,非常出色。”
扶風一時氣餒,道:“我是真不想與她爭長短,明日你從畫簍子裡隨意挑一張大小差不多的送過去給太太吧。”
秋桐欲言又止,半晌,才應了一聲。
扶風想了想,又道:“秋桐對院子裡人熟,晚膳後你可以出去轉轉,都聽聽各處什麼反應,看看繡緣,看看誰與誰見了面之類的。”
秋桐答應了,這才跟著木棉一道服侍扶風起來洗了個臉。紫薇也端了飯來,扶風勉強吃了半碗,木棉就勸:“姑娘,您好歹多用些,如今王嬤嬤已經不管著了,您反倒越發用的少,司掌事看到了要念叨的。”
扶風聽著木棉唸叨起司棋,心裡越發想念,當下聽了勸,又吃了幾片筍子,多喝了幾口雞湯,再也吃不下去了,木棉才收了桌。
第二日大清早,扶風剛剛起床,木棉正服侍著扶風梳頭,秋桐便從屋外走了進來,沉聲道:“姑娘,孫姨娘被老爺下令打死了,聽說太太與老爺吵了一架,氣得太太砸了屋子裡的青花白瓷梅瓶。”
扶風手一抖,問:“如姨娘那邊什麼情況?”
秋桐斟酌了一下,道:“姑娘,如姨娘如今說是命保住了,但是呆呆傻傻,一句話也不說,老爺與她說話也不理。太太今早說如若滿月了還是這般,要送莊子裡去
。”
扶風噓了一口氣,道:“送便送吧,到底不比在這院子裡差。”
秋桐抬眼看了扶風,冷聲道:“姑娘,說是送去莊子,實際上都是要賣了的,太太從來不會捨得花錢養一個沒用的人。”
扶風大驚,道:“你說什麼?”
秋桐沉聲道:“之前老爺還有一房妾室,樣貌姣好,因與太太頂嘴,太太一怒之下送到了莊子上。後來奴婢才從一個婆子嘴裡得知,當日送出去就直接賣到了西巷!”
西巷,煙花街!
扶風呆坐著,從來都知道凌太太不是個好人,到底這將近半個月以來,凌太太慈眉善目的與扶風幾個扮演者慈母孝女的戲碼,一度讓扶風忘記了凌太太的冷血與殘酷。
可是眼下怎麼辦?扶風想去看看如芸,秋桐攔住了,道:“姑娘,如今老爺在那邊,太太又因老爺攔了太太的話頭,太太正生著氣,如今姑娘過去不管什麼用,且過幾日,太太氣消一些再說。”
扶風只得作罷。
秋桐又道:“昨兒個姑娘讓奴婢去轉轉,奴婢打聽到昨兒個繡緣本是在大廚房裡燒火的,卻被一個丫頭找了來說了幾句話,才丟了手裡活來找的紫薇,那丫頭是三姑娘屋子裡的。”
扶風奇道:“玲瓏屋子裡的?彩環?不可能!”
秋桐搖搖頭,“不是彩環,三姑娘與姑娘一向關係好,那彩環又是與三姑娘一道城南過來的,豈會做這種事。是一個叫金桔的丫頭,三姑娘搬過來後,從折桂園撥過來的。”
扶風撇撇嘴,道:“我還當真是玲瓏屋子裡的,看我不掐哭她。”
秋桐忍笑,道:“這個金桔,昨兒個卻是與銀珠和金竹見過面。”
扶風沉吟半晌,道:“說起銀珠,跟盧風關係倒是不一般,這金竹又是誰?”
秋桐疑惑的道:“是五姑娘屋子裡的,她跟金桔是姐妹。”
扶風一時想不透,悅鐸又在這個事件裡扮演了什麼角色,目前幾個人都沒有直接與盧風掛鉤上,盧風難道是個無辜的?扶風想了想,又問:“張婆子呢?昨兒個有什麼動靜?”
秋桐道:“奴婢昨天一直在屋裡,不提防耳房的門沒有鎖上,張婆子如果是放了人進來,或是自己進來,奴婢是沒有注意道到的。只是昨兒個聽說是出去了一趟,卻是跟孫姨娘屋裡的桃紅見過面,桃紅昨兒個已經被太太下令打死了,怕是再查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