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知府拍了桌子,似乎才想起來嚴箴,忙跪下給嚴箴請罪:“侯爺,下官疏忽,驚嚇了侯爺。實在是,這梅大家竟然是揚州府一犯人的舊友,此時報了密賬前來,下官怕是要處理一番了。”
嚴箴慢條斯理的道:“黃大人自便。”
黃知府面色白紙,任血浸溼了半片衣襟,有那知州大人,莫師爺之流的就勸,大人先行治學療傷再處理不遲。
黃知府堅定的搖了搖頭,吩咐知州大人許謬之,“將蘇家蘇恆裕給我拿下!居然敢串通李家販賣私鹽,事情敗露了推出李家頂罪,簡直是罪無可恕!”
蘇家家主蘇恆裕聽著黃知府的話,呆若木雞。
就有那前來扯了蘇恆裕的衙役,蘇恆裕這才回了點神,忙跟著要跪下,嘴裡大呼:“大人,草民冤枉啊,大人!”
蘇恆裕不知道哪裡出了錯,自己不是給知府送了好幾萬的銀子,這事兒說是揭過去了,自己可是一點兒好處也沒沾著,現在反倒拉了自己去下地獄去?
突然,那衙役中有人使了些巧勁,蘇恆裕的叫喊聲戛然而止,軟軟的被衙役拉了下去。
此時的黃知府才堅持不住的暈了過去,早有那小廝手忙腳快的領來了大夫,扶了黃知府就往閣樓裡去。
嚴箴站起來,一語不發的往門口走去,莫師爺和知州等人忙跪下恭送,又有知州大人親自送出了門,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此時園子裡已經狼狽不堪,戲臺子上的戲子瑟瑟發抖的跪了一地。
女眷這頭太太夫人亂糟糟的,抱做作一團,有那膽子小的,早已經哭得淚流滿面。
魯夫人聽說黃知府遇了刺,嚇得花容失色,精心描畫的脂粉都被眼淚糊得有些花,在丫頭的勸導下,半晌正了神色,給各夫人太太說明了緣由,又道了歉。
眾夫人太太聽說出了事,哪裡還有心情玩下去,紛紛道了辭。
凌太太招呼了扶風,又叫了丫頭尋來了正往這兒走來的盧風二人,幾人前去給魯夫人道辭
。
“魯夫人,貴府出了此等變故,民婦不敢再相擾,這就辭了去,改日再來探望黃大人。”凌太太無比誠懇的說到。
魯夫人勉強扯了一個笑臉,道:“多謝凌太太了,改日我親自下帖子請太太姑娘們來玩。”
凌太太又客氣了若干,這才忙帶了幾個出了門去。
凌老爺此時也已經等在了門外,與凌太太會合了,一句話還未講,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趕去。
凌家一行人各自坐在轎子上,都未能說上話。扶風靜靜的坐著,腦子裡琢磨今兒個的事體。
這黃知府廣發了帖子,邀約了揚州府大大小小的頭面人物,為的是看自己的受傷保護侯爺的戲碼?亦或是,與那蘇家有關?那與自己等人有何干系,為何還單獨發了請小姐一道的花宴?
扶風一時想不透此事與自己等人的聯絡,一時間也就丟了去,目前所知的訊息太少,根本分析不出來今日的目的。
到了凌家,凌太太不等幾人請辭,就忙攆了幾個下去,只道今日疲累了,早點回去歇息便是。
扶風幾人知趣的退了下去。
扶風幾人一走,凌太太便轉頭對凌老爺道:“今日何等情況,老爺說來給妾身聽聽。”
凌老爺被那梅大家刺殺之事嚇得魂不附體,差點兒就尿在了褲子裡當眾丟了醜。此時聽了凌太太的回話,心有餘悸的把事情經過又說了一遍。
凌太太皺了眉頭,道:“黃知府這是要趕盡殺絕了,怕是為了掩藏些見不得人的事,倒是可憐了蘇家。”
凌老爺有些嚇到了,半晌說不出話來,斟酌了一番,方道:“太太,你當日沒說錯,這知府大人是個不好相與的,只是如今,他似乎瞄上了咱家,這可怎生是好?”
凌太太也有些頭疼,此時卻不能叫了吳嬤嬤來按頭,只得伸了兩個指頭,使勁壓了壓太陽穴,沉吟了半晌,道:“老爺,如今我們已經入了他的眼,怕是退不得了。他是個什麼人物,我們又算得了什麼?只怕一個不慎,蘇家就是我們的以後的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