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面色冷了又冷,雖說心裡懷疑,到底沒有實際證據。秋桐這麼一說,扶風清楚,哪裡還需要什麼證據。
秋桐見扶風臉色,知道扶風已經猜到。又道:“姑娘,奴婢剛才看了紙條上的字,奴婢覺得,這是凌家從未遇到的好事了,姑娘,人命低賤,站得高一些,好歹活命的機會就大一些,姑娘不能不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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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不語,秋桐見該說的已經說完,便悄悄退了下去做事,獨留扶風一人靜靜思考。
扶風此時腦海裡正回想著馬蜂之事,提出去折荷花的,是盧風。自己不願意去,悅鐸死纏著,盧風並沒有勸悅鐸,反倒鼓勵自己也出去走走。到荷塘邊時,自己離蜂窩之地是最遠的,悅鐸稍稍離自己近些,最近的卻是盧風。三人呈三角式位置,如果說盧風早就知道蜂窩的位置,為何要把自己置於最危險之地?
除非,她能保證自己不被蟄到,可是馬蜂憑什麼不蟄她呢?
扶風突然腦子裡閃過一縷紫色,挽紗!盧風當時披了一條煙紫色挽紗,與當日的衣裳其實並不相配,可是,當馬蜂湧過來時,盧風開啟了軟紗擋住了頭臉!
彷彿一盆涼水從頭頂處倒了下來,扶風全身發冷。如果不是藉著荷花糕的由頭,盧風會再尋其他方式來麼?今日的目標想來是對準的自己,木棉當時站在的悅鐸身邊,如果不是木棉一心只想著自己,恐怕當時只慌忙拉了悅鐸就跑了。那麼自己呢?自己一個人,被馬蜂追來時,自己會不會變得和木棉一樣,滿臉的紅腫?
扶風想透了來由經過,心裡一陣陣發寒,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好好兒的一個女孩子,看著心思單純,性情再好不過的人,真的跟猜想的一樣?雖說一直以來,自己心裡隱隱有些提防,到底不曾得罪過她,難道不知道被馬蜂蟄得多了,是會要了人命的嗎?
秋桐提了晚膳回來時,扶風仍獨自一人枯坐在視窗的繡凳上,一張精緻的小臉上冷意生生,霧濛濛的長睫毛擋著眼眸,看不出深淺
。窗外夜色已經暗了下來,整個凌宅彷彿正在被怪獸一般的夜色一點點的吞沒,扶風靜靜看著窗外,突然覺得很冷很冷。
自己在這有什麼意義,難道日後也要如盧風一般一腳一腳踩了人骨活下去嗎?如此的話,倒不如一死!也許還能回到自己的家,自己飄忽不定的出租屋,見到自己的家人
秋桐看著有些心焦,擔憂今日自己的話嚇著了扶風,想了一想,輕聲喚道:“姑娘?”
扶風聽見了秋桐的叫聲,可是扶風並不想回應,扶風感覺自己思想正在往窗外飛,越飛越高,越飛越遠,逃離了整個牢籠才好。
秋桐見扶風毫無生氣,心有些慌,上前去輕輕觸了一下扶風的,扶風毫無動靜,秋桐提高了聲音又喚:“姑娘?該用膳了。”
扶風覺得自己已經飛出了窗外,又聽見秋桐喚自己,把自己又拉回來了一點,扶風很害怕,不想回來,仍固執的往外飛。
秋桐見扶風沒有回應,大驚,一把就攥了扶風的手,三伏的天裡,涼得跟冰塊一樣。眼睛一眨也不眨,整個人毫無生氣。秋桐嚇得高聲叫起來,“姑娘!姑娘!你怎的了?”
在耳房裡睡著的木棉聽得秋桐驚叫,急忙跑了出來,一看呆呆坐著的姑娘,精緻絕色的小臉呆呆木木,仿若一個瓷娃娃一樣,毫無生氣。
木棉“哇”一聲就哭了起來,高聲叫道:“姑娘!姑娘!”
扶風正感覺自己掙脫了秋桐的聲音,正準備繼續飛,木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一把又把自己拽了回來。
木棉見扶風沒有動靜,氣得一巴掌就扇在了秋桐的臉上,尖聲叫道:“你到底跟姑娘說了什麼?把姑娘嚇成這個樣子,如是姑娘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你不得好過。”
扶風聽著木棉的話,感覺漸漸有暖氣上了身,彷彿熱了一點點。再看著兩個丫頭一臉的擔憂之色,心裡暖暖的,一股生氣突然就上了身,為這兩個丫頭,那就去爭!更別提還有司棋,是的,自己還有司棋,想到司棋,扶風頓時覺得整個人活了過來,終於有了力氣。
秋桐被木棉一巴掌打過去,一點反應也沒有,只跪在扶風的膝蓋前,哀聲道:“姑娘,都怪奴婢,您怎麼了,您說一句話,奴婢是生是死單憑姑娘一句話。”
扶風臉色淡淡的露出了一絲笑容,良久,輕輕抬起了手,撫在秋桐的頭上。又伸了一隻手,摸了摸木棉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啞聲道:“別叫了,我聽見了,有你們在,我不怕,我沒事。”
木棉眼淚順著腫成縫的地方就湧了出來,哭道:“姑娘,您再不能這樣嚇奴婢了!有什麼事您跟奴婢說,奴婢聽您的話,奴婢陪著您,您可不能再這樣了!”
扶風笑道:“再不會了,放心吧,只此一回,跟你保證好不好。”
秋桐又哭又笑:“姑娘,先用膳吧。”
扶風恢復了甜甜脆脆的聲音,道:“好!”再站起來的時候,整個人似乎就充滿了生氣,再無頹廢枯敗之色。
秋桐心裡大定,這才手忙腳快張羅了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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