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箴道:“既然無事就讓他回去吧,不見!”
季勻萎靡的道:“是,奴才這就去攆他。”
那巡檢司宋強卻是當初隨了嚴箴征戰西北的一個百戶,打仗勇猛,腦子卻簡單,當日裡地方射來一隻箭,眼瞅著就要射在往前衝的宋強腦袋上,嚴箴長劍一挑,就攔住了箭矢。
那宋強感激之下,只把嚴箴當了個老子一般,叫往東不往西。按理說如此在永嘉候眼睛前出了個兒,是個前途無量的,這宋強卻是個腦筋簡單的,班師回朝時欲封其官職,卻道家裡老母要照料,不肯輕易離了故土,這才回了揚州作一個巡檢司。
今日裡見了那季勻報上來的法子,半晌就平了禍事,心下大喜,方才覺得季勻眼熟。追了季勻半晌,在巷道里才給堵住了,得知季勻在的地方,那侯爺定是也在的,才死皮賴臉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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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侯爺卻不願見他,宋強有些委屈,卻也不敢不聽嚴箴的吩咐,當下只得回去了,只道明日再來拜訪。季勻忙不迭答應,方才送了宋強出去。
宋強一路上心情激盪,回去後不免就與小子們又吹噓起戰場上侯爺如何神勇之事。惹得小子們一陣笑話,直道宋強吹牛,如能見了侯爺,早升官發財了,還在這做一個小小的巡檢司。氣得宋強操起拳頭就揍了捕快小子們一通。
卻有那心思活絡的轉眼就報了莫師爺,得了二兩銀子,笑得大嘴歪歪,只道這宋強到底是個傻的,也就是個巡檢司的命。
夜裡,已經進了子時,知府黃平江書房裡的燈還在亮著,莫師爺並著幾個幕僚在書房裡輕聲的說著話。
黃平江是個四十歲上下的模樣,面色稍有些蠟黃,眼睛有些渾濁,下頜也留了一小撮山羊鬍,眼下正用手捋了鬍子,歪著個頭想著事。半晌,對著莫師爺道:“你確定沒錯,永嘉候眼下是在揚州的?”
莫師爺是個看著精明的小老頭,揖了手,道:“老朽已經確定,方才派了人前去永嘉候府的別院探了,這些時日採買上確實是精緻了很多,如若不是有了貴人前來,定不會突然如此
。”
黃平江踱著方步,轉了兩轉,道:“永嘉候府一向在揚州就是個擺設,幾十年來,少有人來,如今突然有了此番變化,又結合那宋強的話,倒是可以肯定。只是我與永嘉候府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此番下揚州是有何用意?”
此時,一個身著長衫的三十歲陰沉男子在角落裡站了起來,道:“大人,只怕是來者不善,如若是別的永嘉候府的主子來了揚州,少不得送些禮就是了,如若是永嘉候本人,只怕跟淮河面上的事兒有關。”
黃平江心裡一沉,道:“尾巴可都掃乾淨了?”
一個帶著刀的侍衛模樣人彎腰道:“李家已經清理過了,並未漏下什麼人,賬冊也都拿了回來,應是沒有尾巴了的。”
黃平江這才長長舒了口氣,陰惻惻的笑道:“既如此,明日就給永嘉候侯爺發帖子,怎麼著也得儘儘地主之誼不是。”
莫師爺道:“大人何必多此一舉,既然我們沒有錯處可以抓,就當著不知道豈不更好?”
黃平江有拂了拂山羊鬍,道:“雖說上京之事已有了訊息,到底還沒有下了狀令,永嘉候爺一向冷傲,就是巴結也無用,只是如此點明瞭身份,讓他也有幾分顧忌,到底也有利於我們。”
莫師爺忙道:“大人英明,只是蘇家這邊的嘴巴會不會漏了風?”
黃平江這才穩穩的坐在椅子上,道:“蘇家我自有應對,揚州府風雨欲來啊,今日之事出來,大家近日都驚醒些,切莫再出了紕漏。”
眾人都稱了是,方才退了出去。
此時,黃平江邁了方步,往後院走去。來到後院,有丫頭迎上來,道:“老爺,夫人問可要用些宵夜再歇息?”
黃平江本欲往廂房的腳步就頓了頓,道:“夫人還未歇下,我與夫人說些話罷,宵夜就不用了。”
丫鬟喜色上了臉,忙前頭帶路。
知府夫人魯氏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姿容中上等,保養得益的面上上了脂粉,入夜了都未卸下,到底到了年歲,眼角已經有了細紋。身上穿了一件桃紅色的褙子,顏色太過粉嫩,倒顯得面容有些衰老,著實是不該配這太過年輕的顏色的,顯得輕浮。只是那黃平江前些時日得了個嬌妾,也不知道那謝家哪裡尋來的狐媚子,生生勾了老爺一個多月都不曾進了院子。這才想了法子打扮鮮亮些,到底拉一拉老爺的心。
此時魯氏正坐在後院裡等著,一邊想著心事,一時又是惱恨,聽聞丫頭報老爺來了,魯氏揪了手裡的手帕,又站起身來對著銅鏡照了一番,方才拉了拉衣角,迎了出去。
黃平江剛剛走到門口,魯氏便迎了出去,道:“老爺來了,可要用些宵夜。”
黃平江看著身著桃花褙子的魯氏,眉頭便微微一皺,道:“夫人今日怎麼這麼晚都未安歇?”
魯氏笑道:“聽丫鬟說老爺有要事還未歇下,心焦老爺太晚空了肚子,吩咐灶上燉了雞湯,老爺可要用些?”
黃平江想著油膩的雞湯,哪裡會有胃口,道:“夫人不必折騰了,並不餓,你待坐下,我與你商量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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