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喬喬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在流逝,笑了起來:“她若是我,我又是誰?”
“可惜,就算是這世上不論是夏紫萱,還是張喬喬,都比不上你心中的林幽蘿。”她泣著血,卻沒有絲毫的怨恨感。而是定定的看著白曉笙,就這樣倒在了她的懷裡:“這樣就能讓你永遠記得我,不論是前世還是來世。”
“……喬喬……不,萱兒,是……是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白曉笙淚水洶湧而出,再也止不住,再陰柔冷酷的人,在此時所有的優雅、所有的堅硬,全部土崩瓦解,她猛掐住對方的重要xue位,妄圖止住大出血,不斷地吼叫著:“你撐住!撐住啊!!醫生?!有醫生嗎?!誰讓你們開槍的!?啊?!”
白曉笙滿手都是血,不停地在對方的關鍵xue位按壓止血著,妄圖來緩解張喬喬的死亡。
但是沒有用,被命中要害的張喬喬,根本就是迴天乏術。不止是大出血的問題,重要的心肺功能已經被彈片嚴重破壞,就算現在送進醫院搶救,也沒有絲毫的存活機率。
能沒有立即死亡,都是她強撐著最後一口氣。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可能上輩子,上上輩子……都是……欠你的……”
張喬喬的生機在飛速的消失,眼瞳開始放大,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她看著落地窗外,陰沉的天空開始落下雨滴,她的表情茫然,微微的伸出手,想要觸控白曉笙的臉頰,拂去那雙頰的清淚,嘶啞的感嘆著,聲音逐漸細不可聞:“啊……下雨了呢……”
只是她的手只伸到一半,就無力的垂落了下來,再也沒有聲息。
而那雙純澈的眸子,到死都沒有閉上,只是沒有焦距的對準著白曉笙。
裡面,還有著深深地不甘。
一代紅顏,就此香消玉殞。兩生兩世的孽緣,在此刻畫上了一個殘缺的句號。
一輛限量版的蘭博基尼,車後輪擦著火花,穿過警戒線,一個甩尾停在了大廈旁。
三分鐘後,黃玲瓏來到這間會議室裡,她滿眼的不可思議,沒有顧忌絲毫的容顏儀表,狂奔到張喬喬身邊,一把推開了旁邊的白曉笙。
白曉笙此時表情都已經麻木,任由對方推開自己,眼神呆滯,連絲毫的反應都沒有。
她寧願中彈的是自己。
“喬喬……喬喬……”黃玲瓏趴在對方身上,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裙,她嚎啕大哭,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你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就這樣走了……丟下我一個人……我該怎麼活啊?該怎麼活啊!”
“為什麼?為什麼?!”
她不斷地質問著,就像是將心髒都要掏出來,痛苦不堪的像是深淵的惡鬼。
可是這個問題,沒人可以回答她了。
陰沉的天空,雨漸漸下大了,落在落地窗前,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將窗邊的灰塵沖刷殆盡,但卻無法洗刷內心那濃厚的陰霾。
……
那天,白曉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應,以至於精神上的隱患被重新誘發,整個人都是大病一場,幾個月來都待在病房裡,每天和各類藥品打交道,連集團都全數交由蘇蓉管理。
至於林幽蘿和蘇素素,都是寸步不離的照顧著白曉笙的起居。
偌大的張氏集團,在張喬喬死亡之後,雖然沒有轟然倒塌,但是整個規模都縮水了一大半。
在社會輿論和競爭對手的壓力下,張氏集團的股票應聲下跌,不到最巔峰時期的五分之一,甚至出現高層管理出走的情況。
張家的父母忍著喪女的悲痛,一邊向媒體數次公開道歉,一邊重新接手殘破不堪的企業,將張氏集團的其他領域盡數剪裁掉,僅僅只留下已投入大量資金的房地産業,至於那些研發到一半的高新技術,全數交由了政府。
壁虎斷尾的勇氣,勉強維持著集團沒有直接破産倒閉,但也引起了很多對手的蠢蠢欲動,他們原本被張喬喬打壓的不成樣子,現在全都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黃家的大小姐徹底銷聲匿跡,在留下一封家書後,隱姓埋名去了歐洲某個小國家,再也不知所蹤,沒人知道她在暗地裡進行著怎樣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