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張桌子被她掀開,整個宴會廳陷入了極大的騷亂之中。
沒人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包括葉家的所有人,連本以為會鬧矛盾的葉霓裳,都沒料到矛盾居然會如此激烈。
只是諷刺了幾句。
按照道理說,自己外公設的宴,就算被人辱罵,以白曉笙的冷淡性子,轉身離開就行了,沒必要有這麼過激的反應。
但是前兩天才剛警告過李松迪,否則後果自負。對方現在又讓家族來找事,若真是視若無睹的離開,既不是弄得她言而無信?
白曉笙是誰,說一不二的商業大亨,一次警告算是放過,二次上門那簡直就是送上門了。
這樣的送頭廢物,她不來收,誰收?
“你怎麼能這樣?!”
“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是在幹嘛?!”
有人驚叫道。
“李家的這些長輩們,無非就是開幾句玩笑而已,你至於掀桌子?”葉愛民父子還來不及反應,但葉寒離白曉笙很近,只是怒目圓瞪,暴怒下伸出了巴掌:“我這做長輩的要替你父母好好教訓你!”
這下宴會全搞砸了,還得罪了李家,今年得獎金估計也泡湯了,他怎麼能不怒火中燒?
啪!
白曉笙的巴掌比對方更一步落下,看著對方翻滾出去的身影,好奇地問道:“請問,你算哪門子的長輩?攀親戚也不是這麼攀的。”
“什麼情況都不瞭解的人,就叫你一定要寬宏大量的人。”她笑的很燦爛,雙眼微微眯起,散發著極度危險的光澤:“那一定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腦殘。”
不論是今生還是前世,她的童年時期,絕對是順風順水,含著金鑰匙出身,可謂是萬千寵愛集一身。但是自十二歲懂事起,家道就徹底中落,從雲端跌下來,誰都能上來踩一腳,可為是落地鳳凰不如雞。
這樣極端人生變故,換做一般人早就崩潰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就像每天能吃飽飯的人,哪能受得了啃樹皮的日子?
這種複雜的成長經歷,註定她骨子裡是有著黑暗面的,而且這種黑暗面發洩出來,常人只會感覺到畏懼。
上輩子被規則束縛的死死的,這輩子再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束縛和指責,自然反彈的更大。
道德制高點?
滾一邊去。
她白曉笙站的位置,才配是制高點,只有她打人的份,哪有別人打她的份?——今年不過二十歲,就是全球福布斯前五百強的科技巨頭、商業大亨,的確有這個膨脹的資格。
葉愛民這個時候才從愣神中反應過來,臉色變得鐵青一片,他看著混亂的人群裡面,不論是商務合作夥伴,還是他的朋友以及晚輩,都是神色各異的表情。
這種情況下,就算再好的素質,也難免表情會變色。
但只有一個人遺世獨立,唯獨不受任何影響,甚至從始至終都是笑意盈盈,安靜站在原地的美麗少女。
在這一刻,他彷彿感覺到自己的小女兒又回來了。
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笑容,相似的氣質,相似的壓迫感。
之前的自在得意消褪了下去,葉愛民的眼神有些恍惚,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你……”
“外公,當年的車禍案,您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白曉笙撣了撣指尖的灰塵,對周圍的混亂孰若無睹,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站在不遠處,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葉愛民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倒在邊上不省人事的葉寒,咬了咬牙,老邁的面容帶著些滄桑,眼裡卻閃過一絲狠意:“只是幾句話不合而已,你就這樣子大鬧一場,這算你求人的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