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絲毫的遲疑，她很幹淨利落的，搶先一步把少女推開在地上，讓白曉笙沒有被手槍擊中。
蘇素素所作所為，就如同骨子裡演習了非常多遍的潛意識。她一心只考慮白曉笙的安危，卻根本沒想到自己是否會受傷，自己是否會丟了性命。
或許她有考慮過吧，但是在對白曉笙的滿心感情下，自己的事情似乎並不重要了。
蘇素素只覺得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走了，趴在白曉笙的懷裡，看著對方完好無損的情況，強行扯著一絲歡喜的笑容：“還好……你沒事……嘶……”
背部已經徹底痛到麻痺了。
“你怎麼這麼傻！我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
白曉笙看著對方蒼白的臉蛋，看著對方失去血色的唇瓣，口中喃喃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此時的她心情複雜的難以言表。
“因為我啊……真的很喜歡你……不想讓你一個人孤獨下去了，我只想告訴你……別人不喜歡你，有我喜歡著呢……”
蘇素素嘴角上翹，強忍著痛苦咧出一個笑容。
她結結巴巴說完這句話，不過沒說一個字似乎都要停頓很久，因為這是無比艱難的過程。
“你……”
看著往日裡古靈精怪的蘇素素，在此時卻是異常痛苦的模樣，白曉笙都近乎崩潰了，臉頰邊劃過溫熱的液體，掉落在地面上。
她哭了。
“不想讓你孤獨。”
這是蘇素素第二遍說這樣的話，卻沒想到卻是如今這種情況。
在這一刻，少女的心靈是實實在在被沖擊到，被震撼到了，這樣的情緒簡直是難以言喻。
在這段日子裡，白曉笙才猛然發覺，她甚至有些習慣起了這個年輕時期的老友，在自己身邊糾纏不休的事情。
她從在意過對方的太多事情，只把這個只有十五歲的老朋友，當做處於叛逆的青春期，喜歡胡思亂想喜歡做著奇奇怪怪事情的小女孩。
在白曉笙的眼裡，蘇素素是又蠢又笨又天真的，但是不可否認對方的確有那麼絲毫的可愛。
但是。
她從來沒有把對方口中的喜歡當真，沒有將對方口中的愛當真。
在少女看來，蘇素素的喜歡或者愛，無非只是隨口說說，或者混淆了戀愛和友情的區別。
她從沒有想過，真的會有一個人，為她不假思索就獻出生命的。
而直到這一秒，這一瞬間，她才發覺這個自己眼中的小女孩，那顆跳躍的心髒中帶著多麼巨大的熱度。
上一世溫婉成熟的都市麗人，這一世古靈精怪的淘氣少女。
可惡的模樣，討人厭的話語，冷嘲熱諷的眼神，討好的笑意，粘人的動作，溫柔的眼眸。
所有一切的一切，不論是矛盾的還是沖突的，在白曉笙的眼前對方的種種模樣，都在此時重疊在了一起。
血，全是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