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瑩然點頭,盈盈一拜之後跟著三公主離開了。
如同三公主說的,不知道男女,選了一匹藍色的還有一匹粉色的,三公主也不送給杜瑩然,反而說著自己要給未來的孩子做小衣服,杜瑩然抿唇一笑,忍不住說道:“你會做衣服?”
“我可以學啊。”三公主說道,“總不會比你學醫還要難。”齊灼華在別院之中得不到杜瑩然答案,在柳蓮安的葬禮上,有私下裡求了杜瑩然一次,還說了當初是自己不對,在齊府的時候對不住杜瑩然,想要知道柳蓮安究竟是怎麼死的,那時候齊灼華的話正好被三公主知道了,杜瑩然就幹脆把自己和齊灼華的恩怨都說給了三公主聽,一聽杜瑩然是快要及笄時候才開始學醫,心中是敬佩不已,才有了此時的言語。另外三公主知道了齊灼華少時便有如此的心機,加上親眼見著齊灼華對杜瑩然的排斥,昔日裡溫柔可親的華姐姐已成為虛影,在她的心中消散不見。
從淩璇閣出來之後,兩人便在茶樓雅座坐下,二樓的靠窗位置就見到了王家的二姑娘王然。
桌上的汝窯青瓷花瓶裡插著花,三公主瞧見了王然,就折了一隻花朵丟在了王然的身上。見著王然往上看,就招了招手。
三公主原本是極其討厭王然的,因為柳蓮安的事情,又覺得王然這姑娘很是有些意思。在柳蓮安的葬禮上,孟府的人不怎麼悲切,倒是有一個外姓人哭哭啼啼,悲切到讓孟府上下有些尷尬了,那人便是王家二姑娘王然了。王然在柳蓮安的葬禮上哭得跟什麼似的,等到了柳蓮安的七七,又彷彿不記得柳蓮安是什麼,提到了柳蓮安便沒什麼好氣。
這樣的反差讓三公主有了興致,軟磨硬泡從王然那裡知道了緣由,原來柳蓮安覺得王然還可以更消瘦一點,被走火入魔的王然引為知己,等到柳蓮安的七七的時候,王然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便發覺到了先前自己狀態的不對,覺得柳蓮安把自己引得更偏了一些,若不是後來母親和姐姐細心教導自己,恐怕那時候就去了。所以後來就對柳蓮安多了一絲埋怨。
王然上來了之後打了招呼就坐在了對面,像是炮竹一樣說道:“我還以為我是昔日裡的潘安,有人擲果盈車了。”她說完了之後,自己拎著桌子上的茶盞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王然好勝總體上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雖然說在給她治病的時候她著實是討人嫌了一點,說的話很不中聽,但是心裡上轉變過來了之後,她也很是誠懇和杜瑩然道歉,加上杜瑩然自覺心理年齡比王然大不少,也就不同王然計較了。三公主卻是覺得王然很有趣,敢說別人都不敢說出的話,坦坦蕩蕩,比那藏在黑暗之中的例如齊灼華者好得多。
三公主聽到王然的話,笑著說道:“你想得美,你身子好多了,怎麼不去舞樂院?”
“休沐日啊。”王然說道,“養病的時候日日待在府中,所以就出來逛一下。”說完了之後就抱怨著說道:“你日日去尋瑩然姐姐,根本就忘了我,我休沐日都不記得了。”
三公主尷尬地笑了笑。
王然來去就像是一陣風,蹬蹬蹬地上了樓,不過是坐了一刻鐘的功夫,見到了樓下她姐姐,就又下去了,王然走後了,杜瑩然把三公主送了回去,三公主說道:“我先不回去,我想進宮裡,問問邊城的戰事如何了,父王準備給你一個什麼獎勵。”
杜瑩然失笑著說道:“進宮就進宮是了,還要替我討什麼獎勵。”
三公主搖了搖手指,“我是定要問問的。”
杜瑩然沒有放在心上,她所求的不過是醫術臻於極致,嫁入到了孟府之後,孟府上下更是沒有禁著她行醫,杜瑩然每日裡就乘著馬車到了爹地的藥鋪裡,中午和爹爹吃過了飯,傍晚時候再回府。全府上下都不曾說什麼,更是因為孟老夫人的蘇醒,對這位少夫人的醫術十分敬仰,話語之中也以杜瑩然為傲。
舞樂院的休沐日,等到杜瑩然回到藥鋪的時候,便見著了孟玉溪,“嫂嫂。”孟玉溪如同乳燕投林一般奔了過來。
“對不住。”杜瑩然說道,“剛剛三公主過來了,我同她去走了一走。”
“沒關系。”孟玉溪笑著說道,“其實也沒有等許久,我正好走累了,歇歇腳。”
杜瑩然看到茶盞之中的茶水並無霧氣,便知道她等了有一會兒了,“既然是你休沐日,你想逛街嗎?我陪你。”
“不用。”孟玉溪搖搖頭,“嫂嫂要顧著身上的小寶寶。”
杜瑩然失笑著說道:“我已經停了跳舞,走路是不礙事的。”
孟玉溪到底是害怕杜瑩然累著了,拽著杜瑩然回孟府,口中說道:“已經五日了,我們回府,哥哥的信箋說不定送來了。”
孟舒志的信啊,杜瑩然的心中有些火熱。杜瑩然嫁入到了孟府的日子過得舒心又順遂,只是少年夫妻遠離別,想到這裡心裡頭就有些難受了,他離開已經一個月的時間了。相處短短的半年的時光,清晨時候是畫眉的繾綣,傍晚時候是攜手與共的柔情,夜深時候是水·乳交融的歡好,這些都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夜晚閑下來的時候,心裡頭是有些寂寞的,唯有那一疊疊的信箋,是她深夜裡的慰藉。
杜瑩然拆開書信,信箋之中說說不出的相思之意,那熱烈的詩詞,饒是不怎麼懂詩詞意境的杜瑩然也有些面紅耳赤,那詩詞的感情如同是熊熊烈火,燒得炎炎。
今日裡有他的信箋,又是一場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