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昔日薛茵對何子鴻的深情,即使是他這個局外人也有所耳聞。
一想到薛茵曾懷著一腔孤勇遠赴美國為何子鴻拉回五價輪狀病毒疫苗的代理權,何瑞然心中的不確定就更多了一分。
看著臉色變幻不定的上司,助理楊路嚥了咽喉,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何總?約瑟夫博士那邊?”
何瑞然抬手看了看錶,考慮了片刻,不答反問道:“徐碧蓉出院了嗎?”
楊路搖了搖頭,“徐秘書已經被轉移到普通病房了,醫生說至少要下個禮拜才能拆線。”
“我會給約瑟夫博士親自打電話道歉的,你幫我聯系一下上次那位審訊專家,約他晚上去一趟安貞醫院,就說這一次,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知道答案。”
聽出何瑞然背後的深意,楊路後背一緊,不寒而慄的低下了頭。
“是。”
何瑞然無意識的摩挲著手指,突然問道:“何子鴻負責的疫苗現在進展怎麼樣?”
楊路拿出平板電腦查閱了一番,“現在已經進行到500例患者安全評估測試了。按照目前的進度,只要透過下一階段的10000例安全測試,我們就可以向藥監局申報藥品註冊了。”
“美國那邊呢?”
“根據分公司傳來的訊息,弗蘭克博士已經開始在一些非公開場合指責默林奇公司。現在兩方都在華盛頓遊說。不過華灃生物好像還一直被蒙在鼓裡。”
何瑞然交疊著長/腿向後仰了仰,漫不經心的吩咐道:“你從總公司這邊催一催,就說我要求何氏自主研發的疫苗要趕在默林奇的疫苗事故曝光後盡快獲批。”
“何子鴻作為這個專案的負責人,必須以身作則,積極發揮能動性。”
楊路聞言手一頓,何總話裡的意思,明顯是要催著何少加班加點的工作,再一聯想何總方才對人家小夫妻的在意,楊路的額頭上頓時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跟在何瑞然身邊這麼多年,他到底也算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更重要的是,做老闆的助理,最重要的就是多聽多看少猜測。念及優渥的待遇,楊路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了心底的猜測。
“徐小姐,這是你今天的最後一瓶藥水了,快打完的時候麻煩按一下呼叫鈴,我會過來給你拔針的。”
“嗯。”徐碧蓉揮了揮手,空閑的左手捧著鏡子左顧右看的端詳著,看著鏡子裡蠟黃的臉和越來越平凡的五官,她的眉毛越皺越緊。
“等一下。”
徐碧蓉喊住了推著車正要離開的護士,“你確定你們這個藥沒有什麼副作用嗎?怎麼我覺得我的臉都不一樣了。”
面對如此智障的問題,護士暗自翻了個白眼,“我們的藥都是經過國家審批的,而且這麼多患者都用過,不可能有問題的。”
看著憤憤不平的徐碧蓉,護士清了清嗓子,忍不住補充道:“徐小姐,你恐怕是心理作用吧,畢竟,從身份證來看,你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身份證?
彷彿晴天霹靂一般,徐碧蓉心頭一顫,終於想起鏡子裡的那張臉,不正是她平凡的前半生裡每天頂著的臉嗎?
“這麼會這樣?”
徐碧蓉惶恐不安的喃喃自語道,明明薛茵使用這具身體的時候,這張臉是那麼的光彩奪目。為什麼當她回來以後,會變得這麼平凡?
難道這是在預示著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來的軌道嗎?
不,不會的。她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徐碧蓉了,至少,她現在有何九爺的愛不是嗎?
看著神神叨叨的徐碧蓉,護士撇了撇嘴,推著車出了病房。剛剛走過轉角,她就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前呼後擁的進了剛才的病房。看著守在門口的兩個壯碩的保鏢,護士轉了轉眼,也不知道他和那位徐小姐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