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
徐碧蓉無聲的在呼吸機後呼喚著,眼睛一眨,兩行淚珠就落了下來。
何瑞然似乎也很不解身體的下意識反應,見徐碧蓉哭了,他連忙大步上前想要為她拭淚,然而指尖不過剛剛感受到徐碧蓉的呼吸,他就産生了難以抑制的惡心感,指尖一閃,就避開了徐碧蓉的臉。
不對,這一切都不對!
何瑞然抬手向後攏了攏額前的覆發,虛眯著眼一寸寸的仔細觀察著徐碧蓉,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明顯。
眼前的這張臉,每一寸都是那麼的熟悉,但卻分明不是她。
他的感覺不會錯的,同樣還是那雙眼睛,但他卻一點也感受不到曾經的悸動。
這麼多年浮沉商海,他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野獸一般的直覺。靠著這直覺,他躲過了不知多少明槍暗箭。
而現在,他的直覺在不停拉響警報,提醒他這個女/人不對勁。
何瑞然深吸了一口氣,卻怎麼也嗅不到熟悉的茉莉花香,他攥緊了拳頭,面上卻看不出半點情緒。
徐碧蓉被何瑞然深邃的黑眸看得後背一緊,心裡頓時忐忑不安的敲起鼓來:他為什麼這麼看她?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嗎?
看著明顯緊張了起來的徐碧蓉,何瑞然眯了眯眼,突然薄唇輕勾,笑了起來。
“對不起,我被你嚇到了,所以才會突然有些敏感。”
“對了,公司的事情也不急,你好好養傷。兼併如茵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處理好不好?”
徐碧蓉放鬆了後背,對著何瑞然點了點頭。
見女/人點頭,何瑞然眸色漸深,繼續說道:“還有就是你/媽媽,她突然暴起傷人,現在已經被警/方控制了。你放心,我已經打點好了關系,一定幫你問個水落石出。”
問個水落石出?徐碧蓉呼吸一滯,緊張的攥緊了床單。
一開始找上徐母,是因為她自信,即使徐母抵不過審訊,但無憑無據,誰也不能把她怎麼樣。親母殺女,關她一個外人什麼事。
但事到如今,她變回了徐碧蓉,徐母的供詞可就成了心腹大患了。
到底是積威甚重,她目前可還沒有把握能糊弄過何九爺。
徐碧蓉指了指呼吸機,示意自己有話要說,何瑞然不動聲色的側身按響了呼叫器,心中卻把徐母的重視等級提到了最高。
護士進房檢查了半天,這才將徐碧蓉的呼吸機換成了吸氧管,“何先生,您還有一刻鐘的時間,有什麼話可要抓緊了。”
終於能說話了,徐碧蓉不等護士出門就急切的說道:“九爺,那……那畢竟是我媽媽,現在我也沒事了,這件事,能不能就這麼算了。”
何瑞然長/腿交疊,仰靠在椅子上半晌沒有說話。看著徐碧蓉越攥越緊的被角,他挑了挑眉,“我知道了。只是,難道你就不好奇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徐碧蓉咬了咬唇,“母女哪有什麼隔夜仇。我……”
“對了,中午你下樓之前,不是說要把一切都告訴我嗎?現在能說了嗎?”
一切都告訴他?徐碧蓉心中先是一緊,隨後又長舒了一口氣。看來薛茵還沒來得及把一切說出來。
她轉了轉眼,小心翼翼的回道:“沒什麼,就是,想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還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