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然冷冷的看了徐母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收回了手,臉上雖然看不出喜怒,心裡對徐母産生的一點好印象頓時大打折扣。
她太軟弱了,這樣的母親,即使還孩子,卻註定保護不了孩子。
徐父收回了手,訕訕的不敢再多說什麼,心裡卻暗自嘀咕道:看來這大老闆也不是好惹的,死丫頭有了這麼個靠山,想要從她手裡摳錢,靠從前那套,恐怕是難了。
“徐小姐到了。”
管家徐媽帶著薛茵進了客廳,看著遠比記憶中美貌的女兒,徐家夫婦都怔怔的站了起來,吃驚的半晌說不出話。
薛茵對何瑞然點了點頭,“可以讓我們單獨談談嗎?”
何瑞然聞言一頓,深邃幽暗的黑眸微眯,他攥了攥拳頭,強行壓下了想要大步上前將薛茵擁入懷中的沖動,點了點頭。
“謝謝,麻煩你了。”
聽著女/人客氣生疏的感謝,何瑞然眸色劃過暗沉,轉身刻意從薛茵身邊走過,“一會我們談談。”
男人呼吸間帶著煙草的辛辣,咫尺之間,何瑞然幽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薛茵,眉間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大有幾分薛茵不同意他就不走的意思。
薛茵掃了一眼偷偷留意這邊的徐父,無奈的點了點頭,“好。”
得逞的何瑞然薄唇微勾,伸手握了握薛茵的纖細的指尖,轉身出了大廳。
“謝謝。”坐在大馬士革紋真皮沙發上薛茵接過管家徐媽端上來的咖啡,姿態嫻雅的啜了一口。
看著一舉一動宛如名門淑女的薛茵,再看對面一個粗/魯一個侷促的夫妻,見多識廣如徐媽也忍不住暗嘆,真實山窩裡飛出的金鳳凰,這樣的兩個人,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夫妻,居然能生出徐秘書這樣的女兒。
徐媽剛出大廳,一直眼巴巴的看著兩人的徐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悅,拍著大/腿笑道:“小蓉啊,你個死丫頭,真是有福氣,怎麼攀上這麼大的老闆的?”
“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頭啊,老子生你養你,你現在過上好日子了,可不能忘了你爸我。”
薛茵淡定的吹了吹咖啡上的奶沫,“說吧,想要多少錢?”
徐父撓了撓耳朵,吞吞吐吐的扳著指頭算了算,“兩……不,五百萬。”
見薛茵面不改色,對自己的要求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再一看這滿堂的奢華,徐父頓時又後悔起來,“不不不,除了錢,我們還得跟著你,是不是。”
他拿胳膊肘捅了捅徐母,“你一個小姑娘家背井離鄉的,我們幹脆就不走了,就在這陪你。”
“孩子她媽,你說是不是?”
徐母原本還對徐父的獅子大張口心存疑慮,此時見能留在女兒身邊,臉上頓時就多了幾分動容。
她對女兒徐碧蓉的瞭解到底是比徐父要更深幾分,見她表情淡淡,心酸的同時又心疼女兒一個人討生活不容易,便漏了老底:“小蓉,咱們要不了那麼多錢,你爸這次欠了一百多萬,那黃老闆是咱們縣的地頭蛇,這利滾利的,你就幫他這一把吧。”
徐父被妻子拆了臺,頓時怒上心頭,揮手就要扇她,“賤人,你以為有人給你當靠山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做夢,敢騎到你男人頭上,看我不打死你……”
”砰!”
薛茵刻意用力放下了手中的瓷杯,撞擊聲稱不上多想,卻也讓可以罵給薛茵聽的徐父訕訕的放下了手。
“錢,我不是不能給。” 不等徐父露出喜色,薛茵就從包裡拿出一份檔案遞到了桌前,“但我是有條件的,你能透過戒賭中心的治療,我不僅幫你還債,還額外給你五百萬。”
“啥?啥中心?”
徐父拿起桌上的檔案,刻意放遠,眯著老花眼看完了封面上的大字:a市戒賭中心—心理疏導及行為矯正
“我不去,你爸我都快五十的人了,去這幹嘛?”
薛茵頗有餘裕地伸手攏了攏長發,微挑的眼角帶著幾分凜然,“你可以不去,我也可以拒絕幫你還債。”
“我這麼多年在a市也不是白呆的,你就算鬧上法庭,我也只用承擔基本的贍養義務而已。讓我算算,根據現在最新的人均工資,我每個月給你個兩千塊就行。”
薛茵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誘哄,“是要每個月兩千,然後被放高/利/貸的打死打殘,還是選擇進這個戒賭中心,出來戒掉賭博,拿著五百萬好好重新開始人生。你選一個吧。”
這一套下來,不僅軟硬兼施,又兼有重利相誘,由不得徐父不上鈎,他咬了咬牙,接過了桌上的檔案,“行,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