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軒裡面的襯衣有些汗濕,撲面而來的男性荷爾蒙燻得蔣雙有些腿軟。姚軒低沉暗啞的聲音就響在耳邊,“左,右,對,跟著我的節奏。”
窗外月色的清暉撒進大廳,蔣雙亦步亦趨的跟著姚軒擺動自己的身體,她纖細的胳膊,圓潤的肩,盈弱的腰,全都籠罩在姚軒的懷裡。
呼吸間彷彿就能交換彼此的氣息,姚軒低頭看著蔣雙微微顫抖的睫毛,緊緊扣住了手,心中甜蜜微酸。
她是弟弟的妻子,你是她的大哥,這種不容於世的感情,只會傷害到純潔的蔣雙。到此為止吧,跳完這支舞,就把這個月夜忘了吧。
於是雖然九烏在一旁高呼姚軒已經填滿第五朵梅花了,但是第二天再見面。姚軒冷峻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一絲悸動,深沉的眼中只有淡然與冷漠。
蔣雙站在窗後看著姚軒芝蘭玉樹的背影,按照劇情,姚轅也該回來了,那時候,姚軒還能這麼淡然嗎?
姚大帥的60歲大壽,姚轅自然是要回來的。
遠渡重洋的豪華郵輪上,嬌小可愛的少女緊緊摟著一旁的清俊青年,“轅哥哥,我好怕。好怕你一回到家,就會屈服於封建禮教,忘記我們的海誓山盟。”
“如溪,相信我。我一定會盡快離婚,然後馬上上門提親。結婚後,我們就去環遊世界好不好。”姚轅愛憐的撫著謝如溪的臉蛋,兩個四目相對,眼中都是濃情蜜意。
姚家早就接到了電報,因此蔣雙特意請假帶著司機在碼頭接姚轅。
蔣雙一身海棠花羅紋對襟旗袍,披著香雲紗長流蘇披肩,鴉青的長發挽著紅玉雕刻的薔薇花。纖穠有致,風姿楚楚。偏偏身後還立著個高大荷槍的副官,碼頭人來人往,都只敢悄眼打量,議論著不知是哪家名姝。
姚轅和謝如溪一同下了郵輪,兩人在船上雖然親密。但是到了申城畢竟不敢再挽著手。謝如溪自詡名媛,絕不願背上插足他人婚姻的醜名。
蔣雙一眼就看見了姚轅,“夫君,一路辛苦了。”她巧笑嫣然,上前攬住姚轅的胳膊,身後的副官眼疾手快的接過了姚轅的行李。
姚轅還想回頭和謝如溪道別,就被一陣香風摟住,抬眼細看,居然是家裡強行塞過來的小妻子。
只是她不複成親那日的怯懦,眉間都是自信的光芒。姚轅連忙用力想要抽出手,可不知蔣雙按了哪,姚轅手一麻,半個身子都僵了,只能任蔣雙擺布。
蔣雙拉著姚轅就往車邊走,“父親知道夫君回來了一定很高興,夫君一定累壞了吧。”
姚轅掙脫不開,剛想回頭對謝如溪解釋,就被一把推進了車裡,蔣雙靈巧的上車關門,揚長而去。
站在原地的謝如溪渾身僵硬,姚轅居然一見面就和他那個妻子拉拉扯扯的上了車,一句話不說就把她扔這了。
還有他那個妻子,掃都沒有掃自己一眼。彷彿她謝如溪只是個無名小卒似的。一想到蔣雙那前呼後擁的派頭,再看自己風塵僕僕的提著兩個大箱子站在這。
謝如溪彷彿能聽到身後和他們一路同行的幾位小姐的竊竊私語:
“哎呦,還以為是一對呢。那個膩歪哦,原來只是個外室啊。”
“對啊對啊,剛剛那個好像才是正房。男人啊,真是翻臉無情。”
謝如溪氣得臉通紅,等了許久謝家的車才姍姍來遲,謝如溪頓時把全部的怒火都撒到了司機老劉身上,“我早就發電報說今天到家,怎麼老劉你現在才來!”
老劉開著車,不甘示弱的回嘴道,“二小姐,這可不我的錯。老爺發了話,要我先送三姨太太去大新百貨。我可是馬不停蹄就趕來接你了。”
謝如溪咬了咬牙,強行把怒火嚥了回去。
謝家是做買辦生意的,在城中開了個不小的貿易行。謝父腦筋活絡,頗會鑽營。錢賺得不少,家裡也熱鬧,娶了四房姨太太。謝夫人去得早,幾個姨太太絞盡腦汁的想扶正。
謝如溪生母是二姨太太,她上面還有個正房所出的大小姐。不過大小姐性格軟弱,在家中就是個隱形人。
謝父就把培養重心放在了謝如溪身上。從小送她出國,就是為了攀上一門好親。這個世道,有錢不行,關鍵還是要有權。
原本謝如溪攀上大帥府二少爺,在家裡那是水漲船高,二姨太太眼看著就是謝夫人。
沒想到姚二少爺火速成了親,這謝如溪再能幹,也不過是個姨太太。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謝父和大帥府做親家的願望一落空,對謝如溪母女就淡了下來。
謝如溪從小生活在踩高捧低的家庭環境裡,在姚轅面前雖然活潑天真,其實心機頗深。此刻心中已經在細細盤算,如何一雪前恥,光明長大嫁入大帥府做少夫人了。
快到大帥府,姚轅的半邊身子才恢複過來,一路上蔣雙笑眯眯的找話同他聊天,姚轅充耳不聞,腦子裡都是該如何向謝如溪道歉。
一到家,姚轅埋頭下了車,提著行李就進了屋,砰的一聲門砸的山響,丫鬟小蘭顫巍巍的看著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