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副官一下擋住了戴弦的手,一直疏懶的戴弘頓時身子一直,眼中射出兩道厲芒。
姚軒還不把戴市長家的兩個小輩放在眼裡,在副官的開道下拉著蔣雙就往前走,蔣雙只淡淡的對戴弦點了點頭。
留在原地的戴弘神色莫測的看著姚軒,戴弦的眼中卻滿是嫉恨,她到底是誰,怎麼能和少帥這麼親近。
戴弦一直自詡申城第一名媛,眼高於頂。自從和姚軒有過一面之緣後,就一心想要嫁入大帥府做少帥夫人。
姚軒妻位空置多年,戴弦早已把它當作囊中之物。只等著畢業就請父親去探風聲。沒想到突然冒出個蔣雙,處處與她作對,實在是她戴弦生平第一大敵。
整場拍賣會姚軒和蔣雙都沒有買什麼東西,蔣雙本就是來看音樂劇的,此時已經心滿意足。
等到在俱樂部的法國餐廳暢享了一頓美食,蔣雙已經覺得今天十分完美。實在是她來這個小世界最開心的一天。
回到家,六婆卻備著一碗麵等在大廳裡。
見兩人進屋,六婆激動的站起身,“大少爺,過了淩晨就是您的生辰了,太太還在世時就囑咐我,每年一定要為你煮一碗長壽面,我擔心明日少爺不回來。特意提前做好了等您。”
蔣雙這才驚訝的回頭,還有幾個小時就是姚軒的生辰了?不由暗罵九烏不靠譜,它這幾日天天黏著小白馬,彷彿找到小玩伴似的樂不思蜀,整日不著屋,這麼重要的情報都沒有及時告訴她。
又想起前幾日為了刷好感做的布鞋,連忙示意丫鬟小蘭上樓替她取鞋子。小蘭走到樓梯轉角處,蔣雙想了想也跟著上了樓,開了箱子取出一個陶壎。
“小姐,這不是您以前的壎嗎?”小蘭捧著布鞋,跟在身後。
“大哥待我不薄,我什麼禮物都沒準備,只好吹一首壎湊數了。”蔣雙提著裙擺,淡淡的回道。
進了大廳,姚軒已經坐在桌前。六婆笑得欣慰,顫抖著手分長壽面。“二少奶奶快來,這長壽面越分福越多。”
蔣雙笑著坐下,六婆百般推辭不肯上桌,蔣雙也只好和姚軒二人分了面。
六婆是老廚房了,長壽面做的筋道濃鬱,蔣雙不敢咬斷,幾口就吃完了,還捧場的喝完了面湯,”六婆的手藝真好,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面。”
六婆滿足的不得了,擺著手笑得謙虛,“不敢和二少奶奶比,不過不知二少奶奶生辰是哪一天,到時候我也給二少奶奶做長壽面。”
到了姚家,氣氛不如昔日蔣家大宅森嚴,蔣雙又是極和善的性格,因此小蘭笑著插嘴,“我們家小姐生辰就在後天,說來也好記,小姐正是夏至出生。”
蔣雙淡淡掃了小蘭一眼,小蘭就紅了臉不敢再多說,低著頭退下了。六婆笑著打圓場,“那正好,同大少爺只差了一天呢。”
埋頭吃麵的姚軒抬起頭,深深的看了蔣雙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
等到六婆端著碗下去,大廳就只剩下蔣雙和姚軒兩人,蔣雙挽了挽垂落的鬢發,笑的羞澀,“我不知道明日就是大哥生辰,也沒能多做準備。我前幾日給大哥做了雙鞋,不如大哥試試是否合腳。”
說著解開印花府綢的小包袱,拿出一雙針腳細密的布鞋。姚軒眼神微眯,接過布鞋,脫了腳上的小牛皮鞋換上。
靛青色的布鞋納了四五層底,踩起來柔軟跟腳。鞋面還精心繡了雲紋,顯然是費了不少功夫的。
姚軒踩著走來走去,心中滿意,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看著蔣雙的眼睛不再像方才那麼疏遠。
蔣雙又拿過陶壎,柔嫩的纖指撫過透著釉光的壎,“我從前跟著祖父學過幾年壎,不如我為大哥吹一曲賀壽吧。”
蔣雙十指纖纖,捧著陶壎湊到嫣紅的薄唇邊,吹了一首《喜相逢》。
此時不知何處起了風,吹著蔣雙發絲微搖,衣袂飄飄,她纖長濃密的羽睫低垂,落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姚軒嗅著桌上水晶瓶裡暗香浮動的白玉蘭香,只覺得心動神搖,心底又漸起波瀾。
半夜,蔣雙靜靜躺在床上,半開的窗吹著提花窗簾簌簌搖擺,隱約沁入幽幽花香。
九烏心虛的揮著小翅膀探頭探腦的飛了進來,自覺的站在牆邊面壁。半晌又蹭過來,“主人好厲害,姚軒已經開到第四朵花了。”兩只烏丸似的大眼睛拼命眨著賣萌。
蔣雙無奈,彈了彈它的熊腦袋轉身閉目睡下。
第二日,九烏又一早溜出去找小白馬玩了,姚軒也早早去了軍營。蔣雙淡定的坐在草長鶯飛的花園涼亭裡做作業。
姚軒雖有所心動,但他意志何其酷烈堅定,兩人身份猶如天塹。何況還有一個愛慕她人的丈夫姚轅等著攻略,蔣雙也只能按下一切心緒,徐徐圖之。
到了夏至那天,姚軒依舊沒有回來,只是蔣雙晨起時發現桌上擱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解開粉色綢帶,裡面躺著一隻美輪美奐的梵克雅寶鑽表。
鑲滿碎鑽的表盤上,琺琅與紅寶石相映成輝。是那天拍賣會的拍品,當時蔣雙不過多看了幾眼,也不知道姚軒是什麼時候拍下來的。
愛不釋手的戴在手腕上,收禮物的人喜歡,想必是對送禮人最大的贊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