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城到了雲鎮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白念薇和蕭慎還在拍戲。
嚴平玉為倪成洗手作羹湯,昏黃的燈光下,一身杏色旗袍的白念薇笑得溫婉。依靠著身體的記憶,白念薇很順利的下了碗餛飩。
飄渺的蒸汽中,一直漂泊緊張的倪成感受到了家的平淡與溫暖。就是在那一刻,他深深愛上了嚴平玉。
現煮的小餛飩,蕭慎吃的珍惜而滿足,導演取完素材,他還捨不得放下手裡的湯匙。“和你以前給我做的味道一模一樣,充滿了家的味道。”
站在攝影棚外的顧逸城滿身寒霜,心也冷得如墜冰窟。原來她不是不會做飯,而是不會給他做罷了。
但即使是這樣,他此時也再無法放手。
白念薇轉眸間看見了門外的顧逸城,勾起嫣紅的薄唇,笑得溫婉。
她攏了攏披肩,“什麼時候來到?”說著伸出溫暖的手指捂顧逸城凍得發紅的耳朵,“外面這麼冷,怎麼不進來等?材料還有剩下的,我給你也煮一碗餛飩好不好?”
顧逸城頓時就覺得自己像從寒冬跳進了暖春,眼裡只能看見她清豔的笑。
他手一撈,把她摟進懷裡。
“我什麼都不想吃,你房間在哪,我們回你房間好不好。”他聲音低啞,緊緊感受懷裡溫軟的身體。
“不行,一會還有外戲要拍,你先跟阿葉回去放行李好不好?”白念薇推了推他抱得過緊的懷抱,那邊化妝師已經在催著換妝了。
顧逸城卻耍賴似的不肯放手,“你是不是生我起氣了。”他漂亮俊美的臉上都是憔悴,幽黯的眼底藏著忐忑。
白念薇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的臉,從額頭順著鼻尖一路滑到緊抿的薄唇,忽然壓低他的脖子,踮起腳送過去一個短暫甜蜜的輕吻。
“我沒有生氣,你不是說好了要入贅嗎?都是我的人了我還氣什麼。”
顧逸城一下子被哄得眉開眼笑,目不轉睛的凝視著白念薇,只覺得心中有一隻狂躁的獸,想要掙脫桎梏狠狠佔有眼前的愛人。
然而她回眸一笑,那獸便又安靜下來,只願匍匐在她腳下,任她驅使。
顧逸城回酒店放了行李就匆匆趕回了片場,一路踩著厚厚的積雪,寒風冷得刺骨。
電影的大結局是一個白雪皚皚的冬日,正趕上今天雲鎮下大雪,導演就緊趕著現拍結局。
嚴平玉懷著孩子被送上開往大洋彼岸的輪渡,而倪成即將孤身赴死。
白念薇緊緊的摟著蕭慎,哭得斷腸,蕭慎從口袋裡掏出粉色鑽戒,顫抖的戴到白念薇無名指上,“如果我有幸活下來,一定會去找你。但如果我一直沒有來,你也一定不要等我。”
兩人十指緊扣,在雪花飛舞中深吻,此後就是永別。
白念薇淚如星子,淚眼朦朧送愛人赴死。一直到導演喊ut,她又從輪船上奔下來,和蕭慎再次吻到了一起。
蕭慎面露狂喜,彷彿搶到了失而複得的寶貝,吻得深情。
白念薇入戲了。
而身為一個導演,冷眼站在一旁的顧逸城怎麼會察覺不到,他精緻俊美的臉上早已沒了在白念薇面前的那股少年意氣,只剩下冰冷和陰鶩。
這是蕭慎的宣戰,顧逸城剋制住自己想要沖上去拉開白念薇向蕭慎揮拳的慾望。
男人的戰爭,最忌諱的就是沖動與魯莽。
只是握得死死的拳,指甲已經劃破了手心。
導演見畫面佈景唯美,連忙揮退工作人員,繼續架著攝影機拍了起來。
這麼好的素材,完全可以作為彩蛋。實在不行,送給蕭慎收藏也行,賀導老於世故,怎麼會看不出蕭慎的私心。
原本覺得這是痴心妄想,但這幾天兩人之間的互動,又分明燃起來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