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年老，說我不中用。”盛未曦傷感地說，“你知道嗎？一個男人最忌諱別人說他無用。更何況這些話還是從他心愛的女人的口中說出來的。唉，我的自尊心很受傷的。”
他垂著眼睫說這樣的話，更加顯得他很受傷。
寧華裳見不得大男人看上去如此悒悒，她心軟。
“我沒有說你年老啊。”她否認道。
“你有。”盛未曦抬眼皮望她一眼，又低下去，繼續沉鬱地說，“你還拿我跟那些二十多歲的人比。”
寧華裳想起來自己確實在生氣的時候有這麼比過，馬上解釋說：“我沒有要拿你比……”
“你以為我聽不出來你的話意嗎？那個什麼新能源企業的房家小公子，只有二十六歲，還有那個家中開銀行的小少爺，也就二十七八歲。你這不是分明意指我老嗎？”
寧華裳乾咳了一聲，當然，她那時心裡面確實就是這麼意指的。但……
“我那……我那就是隨口說說的。你也不老啊，你不是才三十出頭嘛。”
寧華裳覺得有必要替他說說好話，撫慰撫慰他，“你還這麼年輕，不要妄自菲薄嘛。”
他當然不會妄自菲薄，而且無論在什麼事情上，他都很自信，自然不會在年齡上有什麼自卑的情緒。
不過，看她反過來安慰自己，他心裡說不出的愉快。
但他只將這份欣喜隱藏，並不表現出來。
“真的嗎？你真的不嫌我老？”
寧華裳佯嗔道：“不許你再說你老。你一點兒也不老。你年輕，有力量。”
“好，我不說。只要你不嫌棄我就行。”
寧華裳想都沒想，說：“我不嫌棄。”
盛未曦笑了。
看他笑了，寧華裳鬆了一口氣。
別叫自己的言語挫敗了一個大老爺們的自信心，那可就罪過了。
“寧寧，你那天為什麼打我？”盛未曦突然又問道，語氣又是那麼的傷感。
寧華裳聽著，向他看了一眼，唉，他這沉鬱的樣子，她一看就覺得心裡特別不好受。
那天她為什麼打他的臉？那不是被他氣到了嗎，所以一氣之下就給他一巴掌了唄。
而且事後，她也後悔了。尤其是想到他十多歲就沒有了母親，與父親的關係又這麼的僵。
他，盛未曦，從青少年開始就沒有父母親疼愛了，真是可憐。
她心裡一股莫大的同情心泛上來，叫她好想摸摸他的臉。
盛未曦忽然翻了身，平躺著看著天花板。
他鬱郁地喃喃說：“我真的有那麼混蛋嗎？你打了我之後，我就一直這麼問自己。我是不是真如你所說，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寧華裳心裡很糾結，想說他是，可是忽然之間又找不出他有多混蛋。
他接著說：“是因為我太混蛋了，所以上天懲罰我，讓我的家……”
他沒有說下去。可是寧華裳卻已經順著他的話想下去。
盛未曦一定是在自責，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事，才讓他的家支離破碎。他的母親早死，弟弟也英年早逝。
她見過他為了他弟弟付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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