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滅從熊賀給自己構建的門戶中走出時已經站在了落陽郡的郊外,不過這次虛空之旅卻讓龍滅有些後怕。自己怎麼說也進入了幾次那種通道,今日的通道異常不穩,彷彿隨時都會崩塌一般。以至於龍滅雙腳落地的一剎那都有一種驚魂未定的感覺。
巍峨的落陽郡就在前方不遠,顯然熊賀也來過這落陽郡,自己的落地處居然是一處偏僻的小樹林之中。以至於根本沒有看見憑空出現的龍滅,無疑省卻了不少的麻煩。
看著落陽郡大門前的管道讓龍滅想起當日與龍谷賽跑的情形,也不知道那傻小子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道這傻小子到底在不在落陽郡。
一路心思重重的龍滅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城門口,可是城門口的守衛似乎加多了許多,而且每個想要入城的人都要被仔細搜查一番才可以入城。足足等待了一個時辰之久才排到龍滅入城,四名守衛上前將龍滅團團圍住。其中一名守衛詢問道:“因何前來落陽郡?”
龍滅答非所問的道:“不知這城裡出了什麼事?”
守衛不耐喝到:“瞎打聽什麼,因何前來落陽郡?!”
龍滅只好從袖裡乾坤中取出去年龍慕傑送給自己的腰牌拿在手中,沖著那守衛晃了晃。只見那守衛猶如變臉一般,原本的不耐瞬間變成一臉的諂媚的道:“小爺有所不知,近日落陽郡東面山裡的山匪有些動作,城主大人讓我們嚴加看守。”
龍滅聽罷便朝著前方努了努嘴,那四名看守立刻筆直的站在龍滅兩側,只怕比平日裡的軍姿站的都硬挺。龍滅也不多糾纏,大踏步朝著落陽郡裡走去。
直到龍滅走遠後,其中一名守衛對那管事小心陪笑道:“老大,那小子什麼來頭?”
啪!一個巴掌印已經印在了那名守衛的臉上,管事又瞧了瞧確定龍滅已經走遠後怒道:“我要是知道我還用在這站崗嗎?沒看見人家手裡拿著城主大人的腰牌麼?快別廢話了,你們這群廢物這幾天也沒抓到一個匪徒。真是怪事,以前也沒聽說東面的山裡的土匪有什麼動作。不過這抓一個便給五兩銀子,這要是多抓幾個老子又可以去翠鶯樓逍遙快活一晚了。喂,那個鬼鬼祟祟的玩意,說你呢,滾過來!”
難得放鬆的龍滅抱著膀子在落陽郡閑晃,正走時發現右手邊有著一家極大的店面,店面上一塊純金的匾額寫著“珍寶軒”三個字。諾大的店面裡面裝飾的極盡奢華,但光顧的人卻寥寥無幾。龍滅伸長了脖子瞧了瞧後發現裡面賣的盡是些講究的衣服配飾,掂量掂量小石頭裡那堆小山般大小的黃白之物笑了起來。進去給娘親挑幾件衣裳也不錯。反正龍滅覺得母親跟了龍塵尋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敗筆,每天穿著整潔但略顯寒酸的衣衫可配不上母親。
趁著人家不注意,從小石頭裡取出一堆金子,用包袱裹好,就朝店裡走去。
未等龍滅走進時,已經迎面走來一名面帶笑容的接待女子,薄薄的粉裙將女子的曲線修飾極好,領口那幾乎不能再往下開口的弧度裡不時能透出裡面白花花一片,讓龍滅這個初哥一陣眼暈。
女子恭敬地朝著龍滅行禮,絲毫不因為龍滅簡陋布衣而怠慢分毫。女子察言觀色的功夫是絕對拿得出手的,尋常百姓若見到店面的裝修就算不指指點點也會下意識的驚訝一番。可龍滅雖然看似身無長物,但那副“不諳世事”的模樣顯然便是修行人,而這類人向來對金銀不甚上心,稍加“忽悠”更是出手闊綽,自己又怎能讓眼前的肥羊溜走?
不由龍滅反應,女子已經挽住龍滅的手臂將其領入珍寶軒。女子經驗老道,靠著龍滅的身軀不深不淺,倒是龍滅這麼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郎聞著陣陣女子幽香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龍滅有些“不捨”的推了推女子,男人這種東西,就是喜歡那種欲拒還迎的道道。深諳此道的女子看著面前英俊的少年窘迫模樣嫵媚一笑,嬌軀又貼近了龍滅幾分,開始詢問已經被當成肥羊的龍滅想要挑選些什麼。
龍滅自顧挑選一陣後目光停留在一件華裙上。金絲勾勒出幾朵小花並帶著稍短水袖的綢緞藍色長裙,母親不喜歡過於誇張的服飾,眼前這件做工精細但不誇張的長裙倒是很配母親。
一旁侍女見龍滅中意這件衣裳後眼睛都放出光來。這件精緻的長裙可謂價值不菲,但由於過於“低調”以至於外行很難看出它的價值。平日那些常來珍寶軒的紈絝都是些恨不得將身上配飾價錢貼在腦門上的人,很難喜歡上這種內斂的衣衫。再加上昂貴的價格也讓很多自稱“腰纏萬貫”的公子哥望而卻步。
龍滅指了指那件長裙問道:“不知這件怎麼個賣法?”
懷中的女子“仰慕”的嬌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力,這件水袖藍裳可是本店的鎮店之寶,只需千兩黃金。報價之時面不改色,看來深諳“看人賣貨”的本事。”
龍滅點了點頭道:“那便這件吧。”
懷中的女子“戀戀不捨”的從龍滅懷中走出,將長裙取下走到不遠處的櫃臺前等待著龍滅。龍滅跟上女子來到臺前卻發現臺前另外一名身著粉裙的女子正捧著一對質地通透的佩玉,禮貌的像一個少年解釋著什麼。少年身著考究,錦緞縫制的衣衫貼在少年略微有些消瘦的身軀上,手中一柄摺扇揮舞的那叫一個“瀟灑”,正在與面前的女子爭執些什麼。
粉裙侍應朝自己抱歉一笑,龍滅揮手示意無妨後側著耳朵想聽聽這倆人到底在爭執些什麼。原來那少年是這珍寶軒的常客,今日相中一件品色不錯的玉佩但那件玉佩要價不菲。但少年沒帶那麼多銀錢,想先賒賬明日再來結算,但那侍應堅持珍寶軒概不賒賬。
看著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的少年因為一對玉佩爭得面紅耳赤,龍滅無奈搖了搖頭,將包袱一股腦堆在櫃臺之上道:“加上那塊佩玉一併算了。說完提起那件水袖藍裳便朝外走去。”
兩名女侍還沒反應過來龍滅已經快走出門外,急忙開啟包袱檢查。這一瞧才發現,包袱裡的金子只多不少,恭敬的將佩玉奉給那少年後兩名女子便急忙拾掇起臺上已經有幾塊滾落在地的“金山銀山”來。
少年接過玉佩還沒反應過來,這世道有這麼多好人嗎?快步追上龍滅後先標準的朝龍滅作揖行禮後道:“多謝閣下慷慨解囊,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明日我好登門拜謝。”
少年靦腆一笑道:“閣下不知,小弟與那翠鶯樓的一位小花魁私交甚密。前幾便與小弟說這珍寶軒裡的這對玉佩極為珍貴,若是有這樣一件玉佩是極顯身份的,她做夢都想每日把玩一番,小弟便動了這番心思。”
聽完這少年的話後龍滅一陣無語,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面前的少年居然是這般心思。看著將其中一塊玉佩佩戴在腰間不斷撥弄的少年,那模樣彷彿生怕別人看不見一般。
龍滅無奈道:這種東西是來襯託人的,怎地沒聽過人憑物貴的道理?你這般本末倒置成何體統?不如我再去多買幾對玉佩貼在你臉上出門可好?如此每日推著金山銀山出行豈不更顯身份?喧賓奪主,可笑之極,況且因為那風塵女子這般。
“不許你如此說小翠!小翠是因為家貧才無奈身陷勾欄之地,況且我二人心交已久,萬萬不是閣下口中的風塵女子!”
無情,戲子無義。這倒不是刻意貶低誰,不過很多情況下,人心真的是很難揣測的。龍滅更加無奈的看著義憤填膺的少年,看來這雛兒已經被女人連魂都鈎了去。倒不是說龍滅對女人有多抵觸,只是從小母親灌輸的多了,龍滅便對女人習慣性的敬而遠之,畢竟母親嘴裡的女人都似洪水猛獸,至於男人們,好像更不堪。
見到這還相信著山盟海誓的雛兒龍滅不禁玩心大起,調笑著說道:“既然如此你我便打個賭,你今日去翠鶯樓見小翠時只說自己經商敗落,很難再來這翠鶯樓見她。想來那勾欄。。。想來小翠也有些私房錢,你尋她借上些。等到你賺夠了就回來替她贖身,若是她真的與你託付終身我這對玉佩便送給你們當作賀禮。如何?”
看來那雛兒還沒聽明白龍滅語氣中的挑弄,只是信誓旦旦的說道小翠決計不是尋常風塵女子如如便憤然轉身離去。
這等小插曲倒沒影響龍滅的心情,龍滅只是好奇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該怎麼找自己?還是他就那麼有自信這對玉佩肯定是自己囊中之物了?念及至此,龍滅自顧笑了起來。收起水袖藍裳後,朝著城主府走去。